次日清晨,卿浅准备离开太傅府。四处寻找紫妤,最终在花苑里见到了她。
只见她坐在石凳上,而朗冉则俯身为她敷药。
“紫妤!”
听到卿浅唤她,紫妤仍然是躲在了朗冉的身后。
朗冉站直身子,看着卿浅道:“请不要伤害她。”
卿浅有些好笑:“只要她安分守己,又会有何人能够伤害她!只怕是她自招祸端,害人害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管我说什么,你也都不会相信。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多说。我这就带她离开。”
“她还未伤愈,请让她留下来养伤!”
“我自会照料她,你不必担心。她毕竟是北洲王——义父的侍女,只身留在此处,多有不妥。”
听到卿浅这样说,朗冉的神色黯淡下去,却也无法再坚持什么。毕竟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她的主人不允,他也没有资格强留。
紫妤看着卿浅,良久之后,终于开口:“小姐,我有话对你说。”
卿浅道:“不妨直说。”
“公子在此,多有不便,还请小姐移步。”
见她神色古怪,卿浅猜不出她想说什么,于是带着她绕到了别处。
两人站在幽静之所,紫妤仍然是闪闪躲躲。
卿浅有些不耐:“到底是什么?”
“小姐……我……”她低着头,半晌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脸说道,“我听到了你的秘密!”
卿浅一惊:“你说什么!我……我有什么秘密!”
“昨日晚宴之后,我见公子久不归来,担心他会有事,于是自作主张前去接他。我在小径上见到他,将他扶到亭子里歇息。发现他的外衣落下,想必是留在了宴厅,准备前去取来。谁知道在门外,却听到了你跟太傅的对话……”
卿浅早已学会谨慎,每次都会避开外人。昨晚想必是酒意之故,竟然没有察觉外面有人。
此时听到紫妤揭穿,她不得不强作镇定:“将你所听到的,全部说来。”
“你说……你其实是魔界之女……”
“还有呢?”
“你想要复活你的父母……你将会混进宫中……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混进宫中能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
“你的听觉倒是很灵敏,只是不知,你是不慎听到,还是有意为之!”卿浅冷笑道,“你既然得知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你!”
“小姐饶命!”紫妤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姐请相信我,我绝不会说出去!否则的话,我也没必要冒险告诉你!”
“你可知道,这件事牵连甚大。一旦说出去,不光是你我,就连整个太傅府也会受到责难!”
“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如实告诉小姐!我不想连累公子!”
“你对朗冉是真是假,我也没必要知道。事已至此,我绝不能留你!”
“小姐!我说出这件事,并非是为了威胁你!我只是想换取小姐的一个承诺!请小姐成全!”
“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杀死你易如反掌,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我不相信任何人,你既然心怀鬼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姐……我看的出来,你并非是狠心之人……你也是为了复活你的父母,才会甘愿冒险……而我……我从小无父无母,甚至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北洲王带回去为奴为婢……我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倾妃小姐,却每天都被北洲王任意打骂……后来……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他……他将我当作倾妃……”紫妤捂着脸,失声痛哭,“那一晚的痛楚和耻辱……我永远无法忘记……你猜的不错,我怨恨倾妃,因为是她连累了我!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仍然是悉心照料着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复仇!如今……我只是想恳求小姐……让我留下来……留在这里伺候公子……公子是真的怜惜我……从来都没有过人如此对我……小姐……求您……允许我这片刻的快乐……”
看着紫妤满脸泪痕,卿浅不由得恻隐。她确实不是狠心之人,装的如此冷漠,不过是为了以绝后患。
紫妤就算真的心怀鬼胎,但其身世毕竟可怜。倘若她只是为了自由和温暖,再怎样也不至于枉送性命!
其实,大家都只是孤独之人,谁也不比谁更加高贵。
何必再造杀孽,何必任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正在犹疑之际,朗冉找了过来。
他一把扶起紫妤,怒视着卿浅:“想不到北洲千金,竟然只是徒有虚名。对于自己的侍女,动不动就任打任骂,这真的是传说中温柔静婉的倾妃小姐吗!”
卿浅无奈地说道:“朗公子,你不该轻信。”
“我不该轻信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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