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我……卿浅,我不想那么对你。”
他逼迫自己放开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魅音渐渐消散,卿浅看见的却是,门口寒影的背影。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是在幻梦之中,还是现实。
只是那无处不在的魅音,让她的心神渐渐安宁。
这样的曲声,很久前就一直萦绕耳际,此时她很想问个清楚,于是披衣下床,走了出去。
走出别苑,转了很久,忽然听到一声轻唤:“卿浅妹妹。”
她转过身,不由得呆立原处。
只见半空着盘旋着一群灵鸟,簇拥着几个女子。她们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裙,蒙着色彩斑斓的面纱,绣满了子规鸟。
绣花翩然欲飞,似乎在撷取着她们嘴角的清柔笑意。
而有一个女子,则格外清美出尘。
她也蒙着色彩斑斓的面纱,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裙。但是她右手的手背之上,立着一只子规鸟。
子规鸟正在唱着歌。
子规泣血,声声断魂,不如归去。
她揭开面纱,露出那张绝色的容颜。
卿浅惊道:“子规姐姐!”
那女子正是白日里与她游玩的子规,听到卿浅如此唤她,女子忧伤地笑了起来:“她们都是子规,不知你叫的是哪一位。”
“子规姐姐……你……”卿浅惊愕至极,半天说不出话来。
子规轻轻抚手,其余几位女子都化为鸟灵,引着那群子归鸟飞走了。
子规走上前,轻轻道:“其实我也是那样子的。”
卿浅虽然惊愕,但是很快就能接受。毕竟她早就知道她是子归鸟,如今见到她的原形,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走上前,拉住子规,笑道:“子规的歌声,真好听。”
子规有些失神:“你不害怕?”
卿浅笑道:“为何要怕?她们都是子规姐姐的族人呢!”
子规释然地笑了起来:“谢谢你。”
“子规姐姐,先前我就一直听到这样的歌声,原来是你们。只是奇怪,那歌声好像……好像……”
“能化出幻境。”子规平静地说道,“在子归鸟的歌声中,幻境能够以假乱真,几乎无人能够识破。”
“原来如此。”卿浅懵懵地说着,看向她手上的子归鸟,忍不住轻轻地摸了一下。
让子规惊异的是,那只子归鸟竟然变得更加顺从。它一动不动地看着卿浅,嘴角忽然泣鲜血!
卿浅轻轻拭去鲜血,惊奇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是子归鸟的命运。当它唱出最美的歌声,自身也就会衰竭。”
子规忧伤地说着,那只灵鸟忽然化为云烟,消散不见。
“子规姐姐,你也会这样么?”
“我被她们选作子规一族的族长,自然比她们承负的更多。时机一到,我就会离开。”
听她这样说,卿浅不由得难过起来。
子规轻柔地笑着:“卿浅妹妹不要伤心,我不过是奔赴自己的命运而已。能够认识你,我真的很幸运。”
“子规姐姐,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主人和夫人已经离去,我被公子收留,自然是为他所用。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是要我死,我也愿意。”
“子规姐姐,为何不可为自己而活?”
“傻妹妹,我只是被主人豢养的一只灵鸟罢了。”
子规神色凄惘,讲起了那段被人封禁的往事。
原来,她是前魔主昀昕所养出的灵鸟。昀昕的夫人名唤宁?l,是他偶然路经人间带回来的女子。宁?l温柔美丽自是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她天性善良,不论是对人间,还是魔界,都深怀爱意。
昀昕深爱妻子,怕她在魔界寂寞,就养出一群灵鸟。宁?l每日为它们唱歌,给它们讲经。渐渐地,它们有了灵性。
后来,昀昕和宁?l被人害死。以寒影的能力,本来最应该当上魔主,但是最后只是退居魔界公子。
子归鸟渐渐幻化出人形,再加上寒影的传授,它们自成一族,甚至炼出无人能及的幻术。
子归鸟善于歌唱,一开始那歌声都是快乐的。自从魔主和夫人离去后,那歌声里尽是哀凉。
只是,听者有意。心地纯良之人,听来只会安宁,不会堕入幻境。
听完这段往事,想起那日见到的玉像,卿浅不由问道:“那座玉像,可是宁?l夫人?”
子规点头:“正是。那是她离去后,世人为她修的玉像。用意是在警示魔界,希望他们看在夫人的份上,能够一如既往地维持魔界和人间的安宁。”
“她这么好,为何会被害死?”
“这里面自然是另有隐情,只是……没有人知道……百年前的那场劫难……究竟缘何而起……”
子规幽幽地说着,眼角却滑落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