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昨天那场劫难,她的事业应该出现转机。谁知上午还没在办公室里坐稳,事情却突然发生变化,刘延的秘书通知说她的这项任务已经被取消了,“寻医问药”栏目也不用她再去做,等台里调整完频道和栏目后另作安排。刘延的秘书说得好听,袁莺却从里到外凉了个透,这“另作安排”从某种意义上讲岂不就是打入冷宫?
电视台的人和所有搞新闻的一样,都是最喜欢打探消息,也是最喜欢搬弄是非的,而且往往能打探到各种最新的消息。有个“好心人”看袁莺接完电话后站在那里发呆,走过去惋惜地说道:“小袁你平时很冷静的,昨天做完节目后太沉不住气了,怎么会跟那个徐清风吵得那么厉害呢?争吵声隔着两个办公室都能听见!你也不想想徐清风是什么人,他可不只是白云观的清风道长这么简单,人家可是黄毅黄州长的外甥女婿,你把他给得罪了,能有好果子吃吗?”
“清——徐清风是黄州长的外甥女婿!他结婚了?”袁莺差点跳起来,如果徐清风是有妇之夫昨天晚上还对她那样,那就太恶劣了,简直比禽兽还禽兽。但仔细回想今天早晨徐清风给黄毅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好像跟黄毅并不是太熟,另外真要是黄毅的外甥女婿,不可能不认识黄斌,更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些事。抱着一线希望,袁莺心情复杂地说道:“应该不会吧!昨天黄州长的儿子不也到演播室来了吗,我看他们好像不认识……他是黄州长的亲外甥女婿吗?”
“哦——,好像是刚提的亲,还没过门,所以他跟黄公子以前没见过面!不过徐清风的未婚妻的确是黄州长的亲外甥女,叫苏颖,是议会下院苏主任的女儿,苏主任跟我们台长是铁哥们,昨天晚上苏颖也到演播室来了的,就坐在黄公子旁边,小袁你没注意到吗?听说他们这桩婚事是父母包办的,徐清风本人并不愿意,只是黄州长一家对他是满意得不得了,所以包括我们台长在内,全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哄他开心。”看看四周的人,同事往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晚上那个徐清风不把黄公子的女朋友邓滢打跑了吗?以黄公子的德性应该不会善罢干休,今天早晨上班后大伙都在议论这事。还没议出个子丑寅卯,我一个警察局的朋友就给我打电话说黄公子昨天晚上被人打得不成人样,车也被砸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黄公子带人去找徐清风的麻烦,却反过来被徐清风给打了。换个别的人打了黄公子,别说黄州长,那些拍马屁的就能把对方给撕了,但现在呢,黄公子一声都不敢吭。我说小袁你得罪谁不好,偏偏把这人给得罪了呢?就算他不跟你计较,台长他们还不得做点样子给黄州长看?再说你昨天晚上的表现实在太差,一开始就没控制住局面,出现了邓滢突然退场的事故,台长不得不亲自出马,后来又几乎被徐清风牵着鼻子走。哎——!”
听到这里,袁莺连一头撞死的心情都有了,她主要倒不是担心刘延将来给她小鞋穿,最接受不了的是她和徐清风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徐清风和黄斌打架的事这么快就传到电视台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知道徐清风送她回家,并在她那里住了一夜,到那个时候,她清白女儿家的声誉就算毁了。想到这,袁莺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强忍住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来,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还听到别的消息吗?另外这回徐清风节目也被取消,你觉得可能是因为什么?”
“别的倒没听说,公安局那边控制得很严,据说昨天晚上的许多监控录像都被删掉了。”同事仔细打量袁莺一番,想了想说道:“不过苏主任的女儿长得真是很一般,难怪徐清风不愿意。我看黄州长可能是怕徐清风再出头露面被别的人家看中,抢跑他们的好女婿。嗯——,这徐清风虽然是个道士,但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听说家里还有亿万资产,后台厉害得连黄州长都要忌上三分,哪个有女儿的人见了都会动心。这年头美女经常被‘金屋藏娇’,没想到徐清风这样的男孩子也会遇到这种事,哈哈哈!”
同事说得很隐晦,袁莺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无非是想说黄毅怕她从苏颖手里抢跑了徐清风,为了不让她再跟徐清风接触,干脆授意刘延取消了他们的节目。同事是在跟她开玩笑,但袁莺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徐清风给黄毅打电话的时候重点指出袁莺是他女朋友的。当时袁莺以为徐清风是在给她消除隐患,现在想想,还是拿她做挡箭牌的可能性更大。徐清风用她作挡箭牌来拒绝苏颖,又为她把黄斌打成那样,黄毅一家还不恨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