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曾想,到了晚上,自己居然瞬间摊上了这种境遇:事情的发展完全是始料未及,最好的开端,变成了最棘手的结果。
“我觉得有道理。这是最高尚的侍奉,黑执事,赶快!现在正是试炼你信仰的时刻,考考你信仰的成色。”卡廷根大人冲着他撇了下嘴,不屑地催促示意他赶紧上去叫醒教皇。要不然,等一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只能是黑执事担着。
“咚咚。。咚!”连着十三下洪亮的钟声又一次在深夜响起。
大本钟恪尽职守地敲响了今晚最后一次的钟声,这也是今晚情况特殊临时增加了一次,只是此前,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事了。
大家望着头顶的钟楼发呆时,忽然间,那熟悉的声音从宝座上响起,“。。。唔,诸位,让我们开始吧。”
也许是钟声的关系,教皇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笑嘻嘻地看着大家。
教皇陛下眼神中带着飞扬的星芒,满是荧光。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诸位主教大人,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引起了多么大的纷扰,像没事人一样。
“额……当然陛下,如您所愿!”
一众主教各就各位,把手按在经文上,一边开始准备抽出他们的法杖,开始魔法阵的吟唱。
教皇手指灵巧地敲了敲面前的黑盒,有节律地打着拍子,仿佛在盘算着些什么,五个手指犹如舞蹈家一般在盒子上来回跳动。
“刚才脚打拍子,现在手又打,我实在不知道教皇还有这种特殊的习惯,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别又睡过去了!”卡廷根大人无奈地祷告着,他的小心脏,可不一定还受得住太大的惊吓。
咦?怎么又迟迟没有动静?
刚才教皇不是说就要开始了吗?
……
亲爱的教皇陛下又闭上了眼睛!
卡廷根主教大人一手拍着脑袋,一手捂着胸口。
真的有那么累吗?!
他……
他居然还捻起了胡子!
这……还不如睡着呢!
他这个闭眼,摸胡子的小动作,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任何一位熟悉教皇的都知道:胡须如果被教皇陛下捻成线,接下来的一刻钟必定会死一个人;胡须如果被他捻成团,接下去一刻钟里将会死一大片。
眼下,他的动作就极其危险。胡子正被他一会捻成线,一会又搓成团!!
今晚的教皇满身古怪!有些不对劲!
帝国最著名的“两日屠城”战争中,教皇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刻不停地捻着他那修剪得极为得体的灰白胡子。那次,教皇眯着眼站在罪城外山岗上,俾睨地看着底下的罪城,捻成线就是让圣殿骑士们直线冲锋,杀得血流成河,搓成团,就是让骑士团把罪人们都围起来,成片踩成肉泥。
那时候,从黎明一直杀到黑夜,又从黑夜杀到第二天的黎明,直杀得罪城腥臭冲天,帝国圣堂军团的钢刃卷了又卷,他们杀戮了罪城整整一天一夜,几乎没有一个罪人能完整的站着从罪城里走出来。
整晚的杀戮中,教皇陛下几乎就像现在这样,一直捻着那撮可爱的胡子,瓦伦教区的主教就是当年战事亲历者,他自然非常清楚教皇这个小动作能引起多大的噩兆。而圣殿骑士团那群怪物们,只要远远遥看一下教皇的动作,他们就和最高效的魔法机器被输入了魔法一样,不会停止杀戮,不会停止鞭笞黑暗和惩罚罪恶。
想到那晚的血腥,瓦伦教区主教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想吐的感受:今晚,在帝都,总没有杀戮的必要和可能吧?
在主教恍惚的瞬间,教皇终于又一次睁开了眼:“好了,诸位。现在,”教皇顿了顿,环顾了下他们,“让我们开启这场伟大的旅程。”
……
沙漏中的沙粒从瓶子高处洒落,发出悉悉索索响声。帝都不少无眠的人们还在各个角落遥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钟楼,大家知道,教廷里面,正在举行着堪称帝国奇迹的“预言”仪式,每一张羊皮纸上的字符,和沙粒一样,会在时间的河流里川流不息,最终形成一幅昭示未来的图景。
而每一次的预言,几乎都从方方面面地重塑着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