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两个略微思索片刻,皆点点头,多铎道:“这当初察哈尔的福晋来归的时候,有好些福晋都被一起亲王贝勒娶了,若说是交熟,却也不熟,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我想到了一些事,这贵太妃知道太多事了,我总觉得她用意不善。”
“她不过是在为她的儿子登上皇位做打算罢了,这福临是众人推选出来的皇子,由不得贵太妃动手脚,再说了,你若是担心福临会有危险,我替你护着他便是。”多尔衮含笑说道。
“真不明白你,这福临明明是那个害你们分开那么多年的那个人的儿子,为何你俩要这样护着他,即便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那他便是真的当你做亲额涅吗?”多铎分外不解,就连语气也微微有些生气,我笑着道:
“他是我养大的,自然要疼他些。”
多铎无奈的摇摇头,道别后便离开了摄政王府。
十月初,离孩子出生已经不到四个月了,越是临近,心里的盼望越是强烈,有时候看着东莪为我读书的时候我就在想,将来我的孩子也会在我老了的时候读书给我听,那感觉是真的很幸福。
正跟乌尔赫尼学着打璎珞,便见到多尔衮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中,身后跟着的多铎与阿林阿都沉着一张脸,阿林阿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多尔衮刚到厅中坐下,便见到身着正白旗甲胄的人迈步进了府,我们瞧着前厅的阵势,又看到多尔衮阴鸷的表情,便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了。
乌尔赫尼忙去沏茶送去,而我便是躲在偏殿听着他们谈话,不是有这么一句么,女人的好奇心永远是最大的。
“启禀摄政王,这回又逃走了几百个奴隶,若是在这样下去,这八旗在北京城便毫无立足之地了呀。”那个最后进来的男人无奈的说着,语气中虽有无奈,可更多的却是愤怒。
“抓回来,杀!当本王的命令如儿戏,还如何得了!”多尔衮的语气怒不可遏,随后有道:“苏克萨哈,你去,颁下命令去,这奴役若是再逃,连收容者一同受罚。”
“是。”名为苏克萨哈的人领命,随即便是他离开的脚步声,我呆在原地,苏克萨哈……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哥,这是不是太严厉了些。”多铎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多尔衮没有出声,一阵沉默着。乌尔赫尼叫了我一声,吓的我浑身一颤,她手中端着茶水好奇的看着我:
“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没事……”我想佯装笑脸,却不料根本笑不出来,再回身时便看到多尔衮站在我的面前,让我们到前厅去坐着,仔细的看了我半晌才道:
“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身子不舒服么?”
“心里不舒服。”我直勾勾的看着他说道:“奴隶逃走,定是主子待他们不好才会逃,何必连收容的人一道治罪呢,我懂得不多,却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这才刚刚得了天下,根基未稳,便想失民心么?”
乌尔赫尼担忧的看着我,示意我不要多说,就连多铎也直勾勾的看着我,有些惊讶:“嫂子,这是政事,女人家家的还是少过问的好。”
“不,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得民心者得天下。”多尔衮似乎很有兴趣,直勾勾的看着我,倒也不恼。
“那还用说,这普天之下唯有百姓最多,唐太宗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比军队还要多上百倍千倍的百姓,难道你认为用强权就能得到他们归顺的心?穷人最多,可是富人的钱也都全是从穷人那里得来的,若是没了穷人,富人一样会饿死,同样道理,你若是不好好待这些奴隶,只知道用刀剑解决问题,你今日杀一个,明日就得杀十个,血流成河便真的是你所愿见的么?”我据理力争,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可知这些奴隶大都是些穷人,是我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不思回报,却只是一味逃走,难道不是汉人常说的忘恩负义么?”多尔衮驳回了我的话,我倒是不急,从容的笑道:
“那你觉得这些穷人为何要逃,难道不会是主人虐待么?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下命令,倒真是偏心八旗亲贵,不要根基了。”
他一时语塞,连连点头:“我确实不知道他们过着怎样的日子,算是我的失策。”多尔衮笑笑,一展起初的愁眉,随即对多铎道:“多铎,你去阻止苏克萨哈行命令,这些出逃的奴隶们先审问,若是因为在府上受了虐待才要出逃,便列下他们所受的委屈,然后整理送过来。”
“是。”多铎有些意外多尔衮的反应,微微蹙眉,便转身离开了。
“你若是还想听,我便再跟你说说。”我看着他笑着说道,多尔衮饶有兴趣点点头,示意我说,我抖抖袍子起身,缓缓道:
“前些日子我听说你还施行了圈地,正是因为圈地逼得这些人无路可走才成了八旗亲贵高官的奴隶,你这做法会让他们怨声载道,既然想保住大清在中原站稳脚跟,就必须要笼络他们,他们身为奴隶受了委屈不仅要解决,还要将因安置八旗而占了他们的房屋田地按市面上的价格出钱给他们,由八旗亲贵高官出钱,相当于是从这些百姓手中买来的,若是钱不够,开出票据来,再由朝廷出钱补足,这样不禁能解决圈地所带来的后果,还不用担心会有人逃跑,既然没人逃跑,你便不用愁眉不展,怒不可遏,要杀了他们了。”
“你容我想想。”他听完后后,脸上笑意未减,揉揉脑袋缓缓道:“你们先去歇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听他这么说,乌尔赫尼连忙起身行礼,拉着我连忙退出了正堂,临走前我担忧的看着多尔衮,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乌尔赫尼扯扯我的袖子,我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她离开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