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与察哈尔交界处,远远的就看见有人在那里守候着的,旌旗招展,迎亲的队伍排着长龙,直到草原与天际相接之处。
马车在迎亲队伍前面停下,我与托娅在马车里,听着苏赫巴鲁大叔与迎亲之人的交涉。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手里紧紧的攥着脖子挂着的玛瑙坠子。已经没有退路了,已经没有了……他们近在咫尺,我还有反驳的机会吗?不过为什么……我却没有后悔呢?
“小的庆格尔泰恭迎乌伦珠格格。”
马车外面传来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我身子微怔,缓缓的让他免礼。
百米见方的毡帐摆设齐全,地毡也是新铺的,帐子里的炉火燃的格外红火,毡帐上挂着一些动物的面具和一些居家用具。
从我到察哈尔那天气,如今快半月有余,然而怎么都没见到林丹汗。由于没有婚礼,所以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把我当做主人,就连伺候的奴才都敢甩脸子,该要热水的时候给冷水,该送奶茶的时候,却只有热汤。
夏四月癸丑,阿敏等从朝鲜凯旋而回,皇太极迎至武靖营,赐阿敏御衣一袭,其余八旗将领各赐骏马一匹。
乙卯,讨论出征朝鲜将士的功劳,却发现还是有不小的差别。
戊辰,皇太极回归沈阳。
乙丑,皇太极差人送书信到察哈尔,让台吉济农及奈曼衮出斯巴图鲁来和。
这两日察哈尔部落的兵力加强了不少,因为托娅近日来与其他的侍女交熟不少,所以她探听到最近林丹汗不曾见我的原因与兵力加强的缘由。
是大金的势力太强了么?即使是雄霸沙漠的蒙古也开始忌惮,慢慢的顺从。或许最后逐鹿中原并非偶然……
烈日炎炎,烤的人脑袋生疼,毡帐内也是闷热难耐,格外待不得人,但傍晚时分又觉得特别的凉爽,真是特殊的天气。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察哈尔!是奸细么?”
出了毡帐乘凉的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童声,我回身,看着身后穿着贵族服饰的小男孩,圆嘟嘟粉嫩的面颊上,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格外可爱。看着他的模样打扮,应该只有五六岁吧,还有可能是林丹汗的儿子。
“我……你去问你的阿兀我是谁,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忘记他跟我说过的话。”我蹲在他的面前,含笑看着他。
岂料他面色一沉,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抬脚踢上我的膝盖,没有防备我的我,坐到地上,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这孩子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吗?为什么会给我这样的见面礼呢?
“哼!有人说我们部落里来了会咬人的狐狸精!我没见过你,你又找我阿兀,看来就是你了!我不喜欢你,你快离开察哈尔!”他指着我,大声怒吼着。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教他这些呢。看着他凶狠的眼神,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正欲解释时,却听见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额哲,到额吉这里来。”
小男孩冷哼一声,便朝着我身后跑去。我站起来转身,看着站在我身后穿着贵族服饰的女人,她伸手将额哲抱住,抬头看着我。同时我也在注视着她,眉如黛,眼似秋水,红唇如绛点朱砂,尤其是从她神态里透出来的那股淡然与高傲,格外的令人着迷,没想到林丹汗的后宫,还有这样的冷美人,真是稀奇。
“我叫苏泰,这是我的儿子额哲,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乌伦珠格格多多海涵。”她微微颔首,嘴角上扬,缓缓说道。
“没有没有,他是小孩子嘛。”我连忙摆手,笑着说道。不过她叫苏泰,不像是蒙古人的名字,反而有点像女真人的名字:“那个,你……不是蒙古人吧。”
“我是女真人。”苏泰淡淡的说着,然后拉着额哲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愚蠢,自己都还在一个夹缝中难以生存,可是我还有兴趣替别人难受,真的是不应该的。
草原的天空永远是那么的澄净湛蓝,察哈尔除了碧绿的草原,还有就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清晨与傍晚的驼铃声,听上去无比的惬意,可是这种美丽,我却不知道还要欣赏多久。我的一颗心,全部落在了大金,落在了沈阳……
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多尔衮兄弟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遭受三大贝勒的排挤,是不是需要小心翼翼的活着呢?
草原的夜如同冬日的天气,寒冷无比。毡帐的门被撞开,烛火刹那间不断的摇曳着,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他眼神迷离,脸颊绯红,胡子也湿哒哒的粘着一起,斜倚在门框上,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
“乌云娜……乌云娜……”他嘴里呢喃着,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屁股跌坐在床前的地毡上,我连忙后退几步,戒备的看着他。
这个林丹汗怎么也不顾及着自己可汗的身份,怎么能喝的烂醉。
“我是个没用的可汗,科尔沁依附了大金,就连济农也依附了大金……乌云娜……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他躺倒地毡上,满眼的无奈。
我看着满脸苦笑的林丹汗,昔日那个在珠日河草原为我讲述跟乌云娜感情的痴情男人,如今却成了这副堕落的模样,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从一旁取来冷水,为他敷脸,却不料他伸手打翻了水盆,紧紧的攥住我拿帕子的手腕,起身看着我。
刹那间,他原本涣散的眼神陡转凌厉,凶狠的看着我:“你!就连你也背叛我!”
我看着他凶悍的眼神,顿时头皮一阵发麻,他怎么会那么凶悍……怎么会突然变那样。
“我与可汗没有任何关系,何来背叛一说,我想是可汗喝醉了胡言乱语,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原想去扳开他攥着手腕的手,却不料被他按倒在他,膝盖抵开我的双腿,怒视着我:
“你与我的关系,不早在六年前就清楚了嘛,你是我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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