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干?”
“大人,此言差矣,狄某前来,是有事相求。”
尉迟真金抬脚跨出门外,听来人如是道,动作稍一停顿,又道:“说。”
“狄某查得一条线索,想请大人一同前往调查。”
尉迟真金冷哼一声,但声音极轻,只他自己知道。“甚好,本座本日无事,且与你一同前去。”
“有劳大人。”狄仁杰放下手,跟在尉迟身后,不料没走几步,前面的人便停了下来。
“狄仁杰,你又何必与我来那套虚礼?”尉迟真金侧过身来睨他。
“大人指的是?”狄仁杰难得一头雾水。
“前去查案便一同前往便是,本座定义不容辞,何须用‘请’?”尉迟真金道,“以后你与我,不必拘礼。”
狄仁杰笑道:“属下领命。”
尉迟真金挪了挪脚步,与狄仁杰并肩而站,又道:“边走边说。”说罢走了几步,见狄仁杰又跟在自己身后,便斥道:“与本座并肩而行!”
狄仁杰愣了愣。虽于礼数不合,不过教尉迟真金蹙起眉瞪了瞪,又跟了上去,与之并肩。
尉迟真金刻意压低声音道:“本座依计前去刑部查账,一开始你与本座说,此举只是佯攻,其目的是为造声势,引蛇出洞?”
狄仁杰点点头。
尉迟真金笑道:“孰料,却教本座唬出个胆小的。”
狄仁杰步子倏停,惊呼道:“真?!”
“是礼部主事刘登。”尉迟真金叹道,“可惜此人能力不错,却生性胆小,并未被委以重任,只知账簿有问题,却对贪墨一事知之甚少。”
“甚好!”狄仁杰抚掌一笑,又道:“此人对私吞贡品一案确有重要作用,知道账本具体哪处有猫腻,总比我们虽然知道帐有问题却无确凿证据来得好。大人可有派人暗自保护其安全?”
“已吩咐邝照带人隐藏在其宅邸周围。”
狄仁杰喜不自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没有紧紧握住身边之人的手,大笑着连呼三声“甚好”了罢。他尚未敛去嘴边笑意,又道:“实则属下对于谁是朱雀案之元凶,已有头绪。”
尉迟真金冷哼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本座早已猜到。”尉迟真金得意一笑,“你若不是有九成把握,又怎敢在天后、在长安百姓面前大言不惭,许下两日内必定捉拿元凶的承诺?”
狄仁杰笑道:“大人英明。其实,属下在昨夜并未将所有所知全盘托出。”
尉迟停下脚步,侧过脸来看他。
“昨夜属下演示的确是元凶杀害鸿胪寺卿时所用手法,但元凶在谋害岭南节度使张云之时,本想依样画葫芦,却因突然的变故而迫不得已使用了别的手法,从而露出了马脚。”狄仁杰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然后利落地摊开,“大人请看。”
尉迟定睛一看,发现布里面包的是几块被熏得炭黑的箭嘴。
“这便是元凶留下的线索之一。”狄仁杰指着不成形的箭嘴道,“大人是否还记得当日在屋顶斩获之物?”
尉迟惊道:“那段线?”
“正是。”狄仁杰笑道,“那是元凶事先涂上麻药的金刚线,虽然此线难逃被烧毁的下场,但心思缜密的元凶为了在发生意外之时,使发现此线之人失去行动能力,所以大费周章的在金刚线上涂了麻药。而大人当日斩断的,正是‘朱雀’烧毁之后准备回收的金刚线。系有另一颗火珠的金刚线被大人斩断,所以滚轴无法自动回收,所以造成无法自动点火。也因此,翌日正午才能于瓦上看到自燃的火珠。而这几个箭嘴,便是最后使馆驿起火的原因。”
尉迟追问:“此话怎讲?”
“发现自燃火珠那日,属下便与大人分开行动。实则狄某是往城外驿馆前去,并在被烧毁的馆驿门上发现了这几个并不起眼的箭嘴。”狄仁杰解说道,“狄某起先只是奇怪为何房门之上会有此等罕见之物,但往该驿馆别处与该房构造相似的馆驿一看,便知其奥秘。”
“原来此馆驿的房顶之上均有两个天窗,用作通风换气,一个开口朝南,一个开口朝北。元凶便是得知了这一细节,才在‘朱雀’消失之后城外驿馆却没有起火后立即赶往城外,亲自在馆驿的房顶,以弓箭自天窗射断原本就设置好的绑着西域火龙油的绳子,导致张大人所在的馆驿起火。而作为最后推手的几根箭羽便钉在了门上,然后木造之处已被大火烧尽,但由于驿馆救火及时,所以门上剩下了极其不起眼的箭嘴。”
“朝北开的门上有箭嘴,所以箭必定是自朝南开的天窗射`入。属下便一路往驿站南面找去,果然被在下找到一极为可疑之处。”狄仁杰包好手上的箭嘴,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薄麻布,再次摊在了尉迟真金面前。
“大人且看,这是什么。”
尉迟真金定睛一看,不由大骇,惊吓之下抬头盯着狄仁杰,却一言难发。
狄仁杰将东西收好,又道:“所以自驿站回城时,属下便到明德门查了出入记录。当晚可趁乱出入又不让人起疑的,只有一类人。”
尉迟真金沉吟良久,才道:“本座此时终于明白你为何知道元凶是谁人却不一同在天后面前揭发,确是用心良苦。”
狄仁杰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笑道:“天后并不关心谁是元凶,只要不利皇家的流言不攻自破,再安抚民心,其余的便一切好说。”
尉迟真金目露凶光,只听他语带愠怒道:“破案拿凶,乃我大理寺职责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懒狗回来更文了,写到两点多我都快睡着了……究竟什么才是感情戏呢,我真是参透不能……不造这次的算不算?我去睡觉了,六号答辩,希望明天可以存存稿,谢谢各位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