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二姨娘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了吧?冯霜止淡淡地想着。
事实上,的确如此,二姨娘以前从没这样倒霉过。
方才得了鄂章出来的消息,转眼又知道他遇到了出来的三姨娘,还没来得及酸上多久,便听说三姨娘院儿里出事了。
不一会儿,鄂章就已经杀到她院子里面,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鄂章竟然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了出来,怒问她是不是她私扣了大小姐的东西。
这一瞬间,二姨娘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卖了。
鄂章出来之后没到过别人那里,必定是三姨娘那贱人。
她心中又恨又气,一个劲儿地哭诉,可是鄂章丝毫不理会,直接叫人去她房里搜,不一会儿就搜出了那一小盒明前茶。
这个时候鄂章下手就毫不留情了,直接扇了二姨娘好几个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许氏那贱人留下来的贱货,就知道当绊脚石,你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会怎样吗?整个冯家都要倒霉,你还在这里说道,无知妇人!哭什么哭!”
张氏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周围的人一开始还敢拉,可是后来见鄂章根本就是盛怒而来,谁拉谁倒霉,干脆都袖手旁观了。
张氏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孤立无援,任由她如何破口大骂,也没办法阻止鄂章,更不能找到任何人来帮助她。
更倒霉的是,偏偏这个时候冯雪莹来了。
冯雪莹是什么人?平日鄂章宠爱张氏的时候,把冯雪莹当做心尖尖地捧在手中,早就让冯雪莹养成了刁蛮的性子,现在见到鄂章竟然在打打骂她生母,冯雪莹上去便拉鄂章。
一边拉,还一边哭道:“阿玛,阿玛,我娘犯了什么错!阿玛,你平白过来就打我娘,我路上都听说了,定然是你听了三姨娘那贱人的话,阿玛!你放过我娘吧!”
鄂章想也不想就直接将冯雪莹推倒在地,手指着她道:“你个黄毛丫头滚开点,别在这里碍事!你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妾,爷我爱怎么就怎么!你是不是要跟你娘一样碍着我的事?你三姨娘也是你能说得的?还有,这府里还活着的都是你姨娘,什么你娘你娘,我看是你娘的!”
这话粗俗鄙陋,院子里众多丫鬟都吓坏了。当即就有资格老的嬷嬷悄悄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冯霜止那边,还是去老太爷那里。
总之二姨娘院子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鄂章不理会冯雪莹,继续殴打自己的妾室,冯雪莹一次次冲上去想要救自己的娘,可是在第二次跌痛了之后,她也怕了,竟然就站在一边哭,也不敢上去拉鄂章,生怕他打到自己的身上,只看着张氏哭喊。
院子里闹成这样原本是没有人管的,只不过这动静太大,又是在西北角的跨院,跟正房没隔得多远,不一会儿就被刚刚回府的英廉听见了。
只这么一听,英廉就知道肯定是内宅有事了,冯忠迎上来与他耳语一番,气得英廉这样稳重的官场中人都骂了一声:“这群混账!”
骂完这一句,英廉沉着脸就往西北跨院那边走。
这个时候,冯霜止还在后园的亭子里面跟梅香说话呢。
冯霜止问道:“喜桃,之前让你给微眠的消肿药膏都拿去了吗?”
喜桃回答道:“奴婢办事儿你放心,之前奴婢已经报给您过了,微眠感激得很呢。”
“这世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不咸不淡地感叹了一句,话虽浅,理却深,“只不过,我的野心不大,只盼着若有一日自己落难,别有太多的人落井下石罢了。”
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落了难,以往看得惯的你的人,兴许都会在背后笑,更别提看不惯你的了,只怕不踩上你一脚都算是好的,丢下几块石头算得了什么?
其实不过是如今二姨娘这境遇,让冯霜止有些感慨世事无常罢了——虽然这些都是冯霜止一手炮制的。
二姨娘自己若是不向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手,也不会被自己逮住把柄,再把这把柄转交给了三姨娘了。
她手中拿着那风筝,举起来,迎着天光,风吃过来,手中的风筝也像是要随风而去一般。冯霜止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脏,可是不变脏又能怎样呢?她不算计别人,别人就要来算计她。今日敢私扣英廉给自己的明前茶,明日便敢扣了她娘留给她的嫁妆。
许氏掌家这许多年,手里留下来的银子都添给了冯霜止作嫁妆,再加上许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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