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每日里忙着仙女坊的生意,忙着和公主红拂她们喝酒聊天,忙着施粥救济做活菩萨、赚好名声,成都少爷的死活,小姐可曾放在心上?”流霜的唇角带着一丝冷笑,话语也是冷冰冰的。
“你——你说得对,我承认,我这些日子来的确很忙。我忙仙女坊的事,是因为我宇文新月虽然顶着公主郡主的一堆头衔,可是,谁都知道,我不过是从前朝逃难来的孤苦无依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女子,我需要证明我自己!我和公主红拂走得近,也是因为这两个女子是真正值得我深交的女子,我们脾气相投,我们彼此懂得,并不是为了所谓的锦上添花、溜须拍马!而且我来长安了,我要在这里长长久久地生活,我要有自己的社交圈朋友圈,不对吗?至于施粥救人,那正是为了弥补我们宇文府曾经的滥杀无辜,为了替我爹——宇文化及赎罪!这些我都不认为我做错了!我唯一做得不够的,就是,我对你,我一直当做妹妹而不是看做丫头仆人的你,有些疏忽,这点,我承认,我抱歉!宇文成都呢,他虽然对我绝情,到底没有杀了我,就冲着这个不杀之恩,我说过,我不会不管!”说了这样一篇话,口干舌燥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却是凉意沁人。/那水,早就冷了!
“小姐,对不起!流霜不该口出怨言。可是,可是,我是真的担心公子!公子他,他——他都快死了!”说着,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一会儿,花影、单大娘她们被惊醒了,连嫂嫂都披着衣服出来了。
“怎么回事,哎呀,流霜丫头,几日不见,怎么这样淘气起来,学着小孩子往地上坐——”嫂嫂有些莫名其妙,却依旧带着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劝解着。
但是,流霜却只是哭、哭、哭,哭得痛彻心扉,哭得花容失色,哭得任性肆意。
除此以外,任谁问都再也没有一句话。
哭声之中,我慢慢地抬起头,皎洁的月色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抹云翳轻轻遮住了,唯有一片恍恍惚惚的古铜色的圆影子,昏黄、模糊!仿若是纸上那一抹陈年的泪痕。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又会遇见什么事情!不知道李建成,他究竟要拿宇文成都干什么?
仙女坊自从交到了大嫂的手中,我便真正清闲了许多。
每隔几天,都会定时去孙太医的府上,讨论一些美容养生新产品的配方,然后再把这些配方送去坊里进行试验、推广。
听花影丫头回来告诉我,大嫂对仙女坊的管理井井有条,生意和原来一样,热热闹闹。
“这个当然了,大嫂本来就有经商的基础,而且,大嫂性子爽直、讨喜,比我更加适合当这个坊主呢!”我笑着围上一条自制的围裙,钻进了厨房。
这几日,我每天从早到晚忙着的事情不过就和单大娘一起学习厨艺。
其实,厨艺厨艺,博大精深,又岂是我空有“头悬梁锥刺股”的热情就能学会的!
我所学的,不过是一些皮毛和最最简单的“淑女课程”:制作花样精致的各色小点心,尝试在小小的炭炉上用小砂锅熬制鲜花养生粥。
所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前做白领的时候没有功夫没有时间去想,可是,如今有了大把的时间,这个理想也要慢慢地去实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