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酒中忘情（5）

    “姐姐低估我了，妹妹的酒量何至于此！”我浅浅一笑，一仰头又是一杯，果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一丝忧伤轻轻地浮上心头。

    ……

    依稀还是那个时候，欧阳天第一次跟我讲起“酒”这个字眼。

    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旅游，在南国的一个高级酒吧，黄昏落日如金，如画布一般炫彩夺目。

    他轻轻递过来一杯红酒，冰块叮咚，如一曲好听的音乐。

    “试试看！”他带着一抹期待郑重其事地看过来。

    “喂，你是存心打算把我培养成一个酒鬼吗？”我轻啜一口，嘲弄着看向他。

    “酒鬼？如果我能把莫雨培养成酒鬼，也是蛮有成就感的！”他的脸上漾着一抹如玉般阳光温润的笑容。

    “唉，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叹了口气，再尝一口，谁知喝得太急，一口呛到，忍不住咳了半天。

    他一边笑着一边帮我捶背：“又不是烈酒！瞧你！”

    “这样的我——有‘酒鬼’的潜质吗？”我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吐了吐舌头——好难喝！

    “慢点喝！话说这‘酒鬼’嘛——也是分层次的！”他的一抹笑意如烟云一般慢慢化开了。/

    “低级的酒鬼，喝酒却并不一定能够说出酒的好处，他为醉而喝，为喝而喝，不过把酒当做了醉生梦死的工具，这只能叫做俗人的喝酒；中级的酒鬼嘛，爱酒嗜酒，以酒为乐，常常呼朋引伴、大张旗鼓却往往只是为了一次喝酒，这是喝酒的一般层次；所谓高级的酒鬼，就是酒鬼中的绝品、仙品，比如李白、比如竹林七贤，比如白居易，从喝酒中悟出人生、悟出天地，因酒而升华，那酒最终也因为这些人而扬名四海了！”他一边轻轻晃着酒杯，一边若有所思徐徐而谈。

    静静地凝视着他，几乎忘了眨眼睛，这时候的欧阳天是我最喜欢的欧阳天！

    “那我的欧阳天呢？属于上中下哪一品？”我歪着头，带着一抹嘲弄看向他。

    “我嘛？——哎，你个不专心听讲的小丫头！你这叫做‘没品’！”他一边说着一边宠溺地轻轻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哈哈！欧阳天！对于这酒，我就是‘没品’！那你呢，只有理论，没有实践，只好叫做‘极品’啦！”带着勃勃的醉意，我嘲笑着指住他。

    “莫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猝不及防，他一下子吻上了我的双唇，淡淡的眩晕，悠悠的夕阳，那样如水晶一样绚丽的时光。

    终于一去不返了！

    ……

    “欧阳天！”心痛到无以复加的瞬间，轻轻叫着这个名字。

    李白他老人家能够将酒劲儿轻松化为月光、啸成剑气，我却只能是一副剪不断理还乱的忧伤。

    “大时代，小儿女！宇文新月，你这样小气、狭隘，当真可笑！”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自言自语。

    可笑吗？我一个弱女子，本来就没什么野心抱负，我一心一意所想所求的不过是我的欧阳天！不过是一份相伴终老的平凡心愿！

    一杯接着一杯，周围的一切慢慢失去了棱角、化为模糊的一片……耳边有流霜花影的声音，有红拂李靖的声音，还有谁？为什么突然之间好乱！好吵！

    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过来，立在我的面前，罗成？是你吗？

    罗成，呵呵，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来！鸬鹚杓，鹦鹉杯。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红拂姐姐，罗成，咱们喝！——”迷迷糊糊里，一把举起酒杯，笑嘻嘻地说着。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冲我低吼道。

    “罗成，你别骂我了！我已经好伤心了！你不知道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那句话——你不会比我更痛！现在我还给你——你们，谁也不会比我更痛！”喃喃低语，带着一抹无力和痛心。

    “欧阳天——他就是李世民！他为什么会是李世民？不是别人？为什么？”一边说着，一抹眼泪顺着脸颊轻轻滑落了。

    “跟我走！”那个有力的臂膀将我一把抱起，那个臂弯好温暖，还有一抹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