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细作疑云（9）

    我娘？——突然想到寿宴之上李密的失态——夕颜！玉倾城！这才是今日的关键吧！

    “民女的娘亲，多年前已经过世！”我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

    “啊！——已经过世？已经过世！夕颜？夕颜已经死了！”他一惊之下，喃喃自语着连连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有一瞬间的空寂和漠然。

    “魏公！”王伯当诧异地抬头看过去，语气里含着一丝埋怨。

    “宇文化及！——这个老贼！我恨不得吃掉你的肉！你！——宇文化及的女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的表情里含着一抹铁青的狰狞。我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悲凉，是谁说的——爱屋及乌，李密纵然再对夕颜念念不忘，对于她和宇文化及的女儿，终是不能释然！

    “那么，凭着这个身份，无论民女有罪无罪、是或者不是细作，——魏公都不会放过民女，对吧！”我扬起下巴，轻轻扫视大殿之上的文臣武将，反唇相讥道。李密，你这个伪君子，让你的臣子们好好看看你睚眦必报的嘴脸！

    “你当然有罪！——如果不是你里应外合，宇文化及这个老秃驴怎会这么快就挥师向西？如果不是你通报消息，宇文成都的前锋部队怎么会一战告捷？你说！”王伯当一双小眼带着凶光逼了过来，如蟹钳一样的五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肩膀上的骨头一时之间格格作响。

    “你要——怎样？”我微微侧目，迎上那张骄矜恶毒的脸。

    “还不承认？”他的手指又加了几分力道，我的胳膊一阵几欲断裂的剧痛。

    “手下留情！”冰蓝战甲寒光一闪，王伯当手上的力道顷刻之间被卸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样被抛出了一丈开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大殿之上响起一阵凉飕飕的唏嘘之声。

    “没事吧？”罗成眸光灼灼，我感激地摇了摇头。

    “魏公手下留情！”应声回头，却是大哥和秦琼大哥的身影，仿若刚从前线赶回来，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

    “反了！反了！”王伯当抱着膝盖，惨叫着看向李密。

    “程咬金、秦琼，你们可知罪？”李密双眉一挑，目光仿佛破冰而出的利剑。

    “程咬金不知犯了什么罪！请魏公明示好了！”一边说着，索性从一边拉过一把凳子，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闭目养神起来。大哥平日在家总是一副幽默爽快的样子，待人接物也最是平和好脾气。没想到关键时刻能如此放浪不羁。

    “那好！我问你？大战在即擅离职守是什么罪？”李密冷冷说着，一边恰到好处地一掌拍在面前的金漆案几上。

    “哦？你说得是这个呀？那好，我也问你——一边派人去玩命厮杀、一边在人家后院点火，这是什么罪？因为强娶民女不成，就把所有相关的人一概降职——这又是什么罪？我的大头领，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大哥笑嘻嘻地说完之后，将袍子前襟一甩，翘起一副二郎腿，稳稳地靠在椅背上，继续闭目养神。这幅样子倒叫我大是吃惊，可是环顾左右，皆是见怪不怪的神色，想来这才是大哥的本性。

    “程咬金，你你、你放肆！”李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