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说:“我昨晚回趟家,刚从家回来,便听说夏玉玲出事儿了。便来了。”
于老师、李老师、邵医生都说夏玉玲如何如何的好,不管怎样的,毕竟认识一回,怎么也要到场看看。
正说着,张妈领着小石头来了。张玉英和东方红迎上前去,问了原因。
原来,派出所也听说这边出事儿了,加之小石头年令太少,便放了他和张妈,只留下张石头一个人在里边呆着。
张玉英和东方红都说:“我就寻思他们得放你俩出来。果不然就放了。”
张妈合不拢嘴乐说:“谁不说是呢!他们放了咱娘俩出来后,我就听说夏玉玲这边也出事儿了,心里这个不好受啊,便寻思夏玉玲人家昨晚儿都能去看看咱们娘们孩子,我就想。人生在世不能狗食,更要有来有往,再说人都死了,说什么也要来看看她,便领小石头来了。”
张玉英便对小石头说:“我小弟你快到你夏姐像前行礼去!行时要慢点儿,可不兴站不像站着样儿,哈腰不像哈腰样儿,要利利整整地给她行三个礼。听着没?!”
“那我给她嗑头行不?”
“嗑头不行,你管她也叫姐,她和我是一样的。嗑头就差辈儿了!”
“哎!”
小石头果然躬躬敬敬行了礼回来,张妈才领他回家去。
次日,孙书记一脸阴云似的来到校长室上班,刚进屋便听电话嘀嘀零零响起来,一接原来是县委文教部韩部长打来的。韩部长是个女干部,是县委魏书记的老婆。也是土改干部。
电话里韩部长说:“老孙啊,你是怎么搞的?!竟然把学校弄得乱乱糟糟的!”
“没呀!韩部长。我怎么没明白你的意思,什么乱乱糟糟的?”
“你不要不承认故作镇静。我虽然没去你们学校,但情况我完全都知道:那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学生她们有什么过错呀?!无非就是说点儿悄悄话,你们便视为大逆不道,还让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女教师与她俩谈个不亦乐乎,最后还把她们开除了,更严重的是,差一点儿就没出人命,你搞得太过分了。说来你是我党的老同志了,你怎么能这样?!我意见你马上撤消你做出的开除处分的决定,并向人家赔礼倒歉!”
孙书记手拿听筒,一派愕然,没有吱声。
“我说话你听着没有?”
“听见了!……”
那边说:“你要处理好呀!我现在手头还有一项县委会布置下来的重要工作要做,暂时倒不出来工夫去你那里,等过一段时间,我有可能去一趟。就这样吧!”
电话里有呼呼响的杂音,孙书记才放下听筒,悠地坐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语说:“这算完了,我这岂不是没卵子找茄子提溜!”
半个小时后,公社书记急忙忙驾到。
孙书记与其是平级,甚至比他还高出半格,便故作镇静地说:“你这公社领导怎么也来我这里了?”
公社书记单刀直入说:“张玉英和夏玉玲的事情,老孙你弄的太不的道了呀?!”
“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这样说是因为当初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告诉你,你可要一定查实了才能做处理,但是才刚县委文教部韩部长给我打电话说,你根本就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拍板儿了,弄得你被动不说,我也跟着你被动,这扯不扯?!”
孙书记怔怔地看着公社领导。
“还有张玉英她爸和她小弟的事儿,也是你让我办的,我是考虑你我之间的关系,才把他们一家人带到派出所来的!……”
“那你们放没放人啊?”
“我要是再不放人,除非我脑子里有病;张玉英她妈和她小弟昨天晚上我就放了,她爸是刚才我来这前放的!”
“放了就好,这样吧,我向你表示一下我的歉意好不好?!”
“你这简直是开玩笑一样!我毫不客气地说,本来我们黄泥洼公社的工作形势还算可以,就你这第三中学的一些事情让我现在特闹心了!”公社领导说完便走人。
孙书记白了白了的,虽想送一送,人却走了,便没动地方。就想:你就知道你闹心,我孙啸天闹不闹心?!那边灵棚还在搭着,整个学校哭天喊地的,我将如何是好?!又想起韩部长电话里说的,差一点儿就没死人,人本来是死了,韩部长怎么这样讲话,一定是因为电话线路才没听清楚……了
不一会儿,艾维忠来了。
孙书记没等艾维忠开口,便笑了说:“你马上找一下张玉英谈谈,让她今天就返回课堂上课去,别的什么也不用对她讲,还有一点,你担耐些,替我向她表示一下歉意吧!”
艾维忠也不敢细问,觉察出事情可能有重大变化,便说:“好!我立刻就去找她谈;再有,方才我看见邱老师了,她说她要找你,不知有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见她,咱们跟她吃老挂烙了!”
“怎么的?”
“咱们用她用错人了!我看这样吧,县委最近有一个新的布暑,对出身不好或本人历史有问题的老师要下放锻炼一批,本着这一精神,我意见先把这个邱老师放下去,让她先去学校食堂洗洗碗,你看如何?”
“我看行!让她好好改造改造,这也是组织上对她的一个关怀!多长时间呢?”
“至少也要一年!”
“那么长时间?!”
“这还长?!”
“可也不算短!”
“那便这样定了,你去落实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