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努嘴示意她将闲杂都赶出去,只留下两人说话。王氏自然也被赶了出来。
等到李家三个媳妇一离开,马仙姑就凑上前去,压低声音,神秘莫测地说道:“方才那人在跟前我不方便说。这邪气不在别处,就在你二儿媳妇身上。”
高氏惊讶得坐了起来,疑惑地问道:“竟在她身上这是咋回事?”
马仙姑卖了个关子,煞有介事地说道:“她以前本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儿,这邪气是近几年才粘染上的,今年开始变大了,所以才妨害了旁人。”
高氏目光一沉,沉吟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哑着嗓子追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跟老二家那个野孩子有关?”
马仙姑诡秘地笑了笑,拖长声调道:“老嫂子,你自个想啊。你见过谁家的孩子像她那样儿,我听说你二儿子是在江中捡到她的,那风急浪高的,就没淹了她?这本就是个怪事。你再观她说话行事,完全不似寻常人,力气还大……哎哟歪,你们的心真够大的,换了人早就来请我了,你们倒好,竟把这妖邪之物养这么大……”
高氏越听越觉得马仙姑说得对路,她仔细想想李青桐平日的作派,越想越后怕,怕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怪不得自己一病不起,怪不得自家的田地淹了。怪不得老大老三的日子没以前顺了。都是那个野种害的!
高氏支起身子,揪着马婆子的袖子急急问道:“依仙姑看该如何驱除这个妖邪?”
马仙姑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如此这般这般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
马婆子在李家呆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她一走,高氏就赶紧将何氏和胡氏叫了进来商量此事。
胡氏多少有些惊诧,何氏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高氏喝了口水,喘口气,慢吞吞说道:“这可是个大事,只是那马婆子说要二两银子,你们三家凑些。”
高氏的话还没说完,何氏立即拔高嗓门嚷道:“娘,这钱凭啥让俺们出。这都是老二一家惹的祸害,要不是他捡了那孩子,咱家哪会有这些祸事。要我说,这钱就该她一家出。”
胡氏一听到钱的事,脑子也不含糊,立即附和道:“大嫂说得对,老二一家为啥越过越好,还是夺了我们的好运,这钱确实该他们出。”
一家人商量未果,晚上李老头回来,高氏又将事情经过说了。李老头跟这个时代的农村老人差不多,也挺迷信这些的。他没赞同,但也没反对。
这一晚上,高氏是摩拳擦掌、忐忑不安。何氏则是嘴角上扬,高兴得哼起不成调的歌儿。则李二成一家三口仍被蒙在鼓里。
吃过晚饭,王氏坐在灯下做钱线,李二成补鱼网。李青桐在削木箭。不多时,就听见屋外传来一声奇怪的猫叫声。王氏随口说了句:“这谁家的猫叫得那么难听。”
李青桐眯起眼,顿了顿说道:“这像是人叫的。我去看看。”说罢,她扔下东西蹬蹬地跑出去看个究竟。
李青桐推开院门,就见月光下撅着一个黑影,他正捏着鼻子学猫叫呢。
“三胖?”
“嗯。”那黑影果然是王三胖。话说这王三胖也算是个奇葩。当初他跟李青桐是冤家。两人每次见面,不动手即动口,三胖是屡战屡败。但不知从哪天起,三胖突然李青桐客气了起来,有时还会帮她一些小忙。李青桐怀疑他得了历史学家所说的受虐症。
“什么事?”李青桐问道。
王三胖尴尬地轻咳一声,很别扭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你这两天小心些,有人说是你妖怪。要请仙姑来驱你。”这些都是王三胖从他爹娘那儿偶然听来的。他当时吓了一跳,赶紧偷溜出来向青桐报信。
“说我是妖怪?”李青桐一脸困惑。她表现得一向很正常。别的孩子干什么她干什么,这些从哪儿得出的结论呢?
“好了,我要回去了,总之你小心些就是。他们来了,你就跑,往山里跑。”王三胖说完,颇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夜风中,又传来了一句语气很犹豫的话:“我、我明天要去学堂了,我学名叫王飞达。以后别叫我三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