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圆滑,推上了一大堆礼物,又奉承了崔氏看起来如何年轻,勾得本来打算冷冷她的崔氏很快忘记前嫌,跟她亲热起来。
谭雅心道:“真是可惜,怎地陆二娘白长了她阿娘的外表,芯子却没学到呢。”
三个人喝茶说话,侍女进来通禀谭玉的妾室王姨娘吃不下,头晕难受。
崔氏想到此事就犯堵,小年那天正高兴过节呢,这位当场晕倒诊出了有孕,故意给自己打擂台呢。
这几天倒是紧着巴结大娘子,又是给小猫做吃食,又是给谭雅送土产的,小猫和阮朗也喜欢逗小孩子,于是常跑过去看二舅舅。
崔氏知道后更加不满,怎么不理三舅舅?
她却不知,正因为三哥儿养在她那里,两孩子才不愿去,再说,就是真去的话,崔氏也不肯让那两个孩子逗着玩的,还怕小孩子没轻重害了三哥儿呢。
见谭雅对二哥儿不错,崔氏心道:难道这出嫁的女娘还能做得了娘家的主不成?
话虽这么说,崔氏也明白谭雅在谭玉心中的地位,唯恐王姨娘将她拢了去,危及到三哥儿的地位。
于是崔氏皱着眉头道:“刚才不是请了大夫了吗?这有身子犯恶心,谁也帮不了。”
她不能在谭玉面前怎样,就对谭雅搭理王姨娘不满,斜着眼睛看谭雅。
谭雅低头抿口茶,面带微笑心里着恼:再不和睦,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这样说,惹人笑话谭家内宅争斗,这崔氏真是越发糊涂。
谭雅十分不屑,收起笑容嘴角轻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崔氏冷笑一声道:“难不成是得让人陪着才能用的下饭食?”
见谭雅还是不答话,十分无趣,吩咐道:“头晕就躺着吧,我也不用她伺候。实在受不了,只能再请大夫看。”
陆夫人听了半晌,心里暗笑,见崔氏如此,故作惊讶往她那里看了一眼,轻声道:“怎么,谭家的妾室都不用伺候主母吗?这倒是比你过得自在。”
崔氏仿佛遇到了知己,拉住陆夫人的手,也装模作样叹口气道:“刚进门也立了两天规矩,然后郎君就说她年纪小,在家里也是娇养着,等长大些再教导。
我倒是也让她伺候了两天,不是头疼就是晕倒,哼,哪是她伺候我,都成了我伺候她了。
这不,今儿早上才站了一会儿,就说头晕请大夫。前几天刚诊出来有了身子,我哪里还敢用她?才说头晕我赶紧就让她回去养着,这还说又难受,哎。”
这女人只要一说到妾室捣乱,如何整治的话题,那必是有共同语言的。
崔氏自从娘家落败,已经很久没出门做客,如今好容易碰到一个可说心里话的,加上以前也算交好的人家,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苦闷都说一遍。
等陆夫人走时,崔氏已经与她恢复了以前的交情,言语举止都十分亲热。
谭雅回到屋里,还被崔氏那番言语气得直捶胸口,自己不顾规矩打断插话,结果这崔氏还说自己在漠北随便惯了,规矩都比以前差了,到底是一股脑地将谭家这点子事都说了。
一想到陆夫人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同情,眼里却闪着讥笑的目光,谭雅气得很想拍碎这桌子,真是蠢得可以还不自知;
又恨陆夫人,一边想巴结谭家,又一边看谭家的热闹,真是十足小人。
谭雅恨崔氏事多犯蠢讨人嫌,只她虽也是女人,骂崔氏蠢也有道理,但她年轻貌美又得郎君欢喜,所以并不理解崔氏那副惹人厌的表象下面的内心苦楚。
要说这崔氏,前几年虽然也经常犯蠢,但大体还不差,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崔氏从来一言一行都是学着嫡嫂掌家的姿态,很是那么回事;
但自打谭玉先罢后起,崔家从盛到衰,儿子没了女儿远嫁以后,崔氏心里彻底没了底气。
她一边惶恐,怕为了崔家娶自己的谭玉会嫌弃自己,休妻虽不大可能但冷淡是一定的;
一边又因自己年老肥胖着急,虽然以前就不大好看,但至少身条看着还匀称。
现在的崔氏又高又壮,再没个标致模样,引以为傲的家世背景又没了,崔氏恐慌之余,就得了这个絮絮叨叨的毛病,好像这样说出来,谭玉就能不嫌自己一样。
谭雅好容易哄得小猫答应不偷跑出门,老老实实带着阮朗在屋里玩九连环,那面王姨娘知道她回来,心里一动,赶着给崔氏上眼药,扶着侍女站在谭雅院外非要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