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接着问,不管不顾站起来非要搂着谭雅喂她吃饭,谭雅还是不肯。
两人支把了一阵儿,到底谭雅力弱,闭上眼睛叹口气,道:“算了,我是挨不过你的厚脸皮。
不过可说好了,再有一次,我是死活要跟你分说个明白的。”
在阮小七看来,这就算两人和好了。虽然美人在怀,他倒是不敢如以往那样动手动脚,再说这么搂着谭雅,越发觉得她瘦成了一把骨头,不禁又疼又悔。
用了早膳,琉璃又端上了汤药。早上那碗吐了,这碗是补上的。谭雅实在对这个味恶心的不行,捏着鼻子也干呕的直想吐;
阮小七听刘氏说了,知道这药的作用是通经活络,血通了才不疼,就在旁边劝着哄着,最后谭雅才算强喝了进去。
因着这碗苦药,谭雅想起了以前的不虞,立马又掉了脸子,不肯理他。
阮小七只是陪着笑脸,哄她高兴,又将那筹粮的见闻趣事讲出来给她听,他说话风趣,用世俗俚语讲起来,平凡事物也变得生动活泼,到底引得谭雅与自己说起话来。
直到最后,见谭雅有些和软了,阮小七才将自己打算将家搬到水寨的事情讲了出来。
从阮小七买了那两个侍女送回来,后来又发生了小樊氏的事情,谭雅心知这是要出大事,也不多说,只问道:“什么时候搬?”
阮小七就喜欢她这份一点就透的明白劲儿,将谭雅搂在怀里道:“越快越好。
你别担心,水寨里头什么都是齐全的,不过你现在病着,等好了再搬吧。以后河曲府是一定要乱的,水寨子四通八达,后路多。”
谭雅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阮小七还以为得说上几天才能说通呢,谭雅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喜得他眉开眼笑,只将她的手捧过来亲了又亲。
昨晚都没睡好,上午也没什么事情,两人就打算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
阮小七自打回了河曲府是连着几天没睡好,如今谭雅也肯搭理自己,又说通了搬家的事,在他眼里这就是和好如初了,心中无事,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谭雅闭着眼睛躺在床里侧,听阮小七呼吸均匀,知道他是睡得沉了,才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床帏缀着的穗子出神。
被阮小七那么对待,她本打算真的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至少也要闹个翻天覆地才成。
可现在呢,几句话还不是服软了?
虽然一方面是阮小七那番彼此作亲人的话打动了自己;另一方面,何尝不是自己放弃了坚持,不得已服了软。
是啊,要不怎么办?自己没有了娘家做靠山,族里头根本靠不住,真就为此跟他闹翻了,能怎么样?
再说,就算是有娘家,也没听有哪个出嫁的女娘为着这点口角与郎君分开的道理。
谭雅暗自苦笑,怪不得都说女子一旦出嫁了就再没了好日子,自己这还没有婆媳妯娌为难呢,就有了这许多的不得已。
从前不懂得,打小阿爹不在身边,也没觉得有爹没爹日子会有什么不同。
但现在阿爹获罪流放,才知道那个远在京城不大见面的阿爹无形中为自己支起了一片天,自己在底下才能过着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
现在,这片天塌了,谭庭芝还小,能跟阿爹通个信还是阮小七托了吴魁找的人,现在一切只能依靠他。
如今,谭家就剩下谭庭芝这么一点血脉,轮到自己为他支起一片天了。
被娘娘和阿翁疼了这么多年,就连阿爹,也是在谭家出事之前硬将自己摘了出去,身为嫡长女,该是她为谭家奉献的时候了。
何况,自己已经嫁了他,好好过也是一辈子,吵闹过也是一辈子,既然他还知道认错,也晓得疼惜自己,就像姑姑说的,那些个龌龊就含混过去吧。
谭雅的眼角泛起泪花,心中为着那个远去的自己难过。
固执倔强的小芽儿,不服输的小芽儿,恣意任性的小芽儿,终于在流淌的时光里,慢慢被生活磨光身上的棱角,学会妥协,学会放弃。
谭雅闭上眼睛,泪珠顺着眼角滚滚而下,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没了一丝难过,只剩下坚定。
她扬起斗志,不,我不能放任自己因此消极失望,我要这棱角依旧在,只是顺着水流,如同鹅卵石般将它包上了一层圆润的外壳。
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郎君不合心意,那就慢慢调教他,总有一天让他成为自己想要的,然后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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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是偏心男主捧高他,但说实话,这文写到现在,阮小七和谭雅两人,还真是男主的感情是纯粹的。我笔下的女主,她的感情中掺杂了太多外界的因素:有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无奈;有为了家族的奉献。。。这么写下来,倒是显得利益至上了,不过我想写的谭雅本身也不是个浪漫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