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三娘子奇道:“我说了什么话?”
王喜贵家的道:“还有什么话,就是说元洲气闷的话。”
三娘子也笑道:“那阿娘还老说我乱说话,您不也这么说了?”
崔氏爱怜地给她拢拢头发,道:“我哪里是嫌你乱说话,我是怕被有心人听到,传给你阿爹就不好了。”
三娘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哼,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自己的嘴,谁能管得了?再说,这屋子谁能来?都跑到二房院子里去讨好了。”
王喜贵家的一听三娘子这话,赶紧在崔氏身后站直了,低头不敢接话。
崔氏因为谭家娘娘没让自己管家,已经十分不满,每次一听到有人提起这二房的王氏安排家事,就要生一场闷气。
果然,崔氏厉声道:“你管什么二房?那都是什么样子的人,在咱们家就是灶上婆子都不如的。这乡下巴掌大的院子,整天装模作样地有什么大事?你不要学那起子没见过世面的人,拿根针就当做棒槌了。”
三娘子很少被崔氏如此严厉教训,听到这话眼泪就出来了,哭道:“阿娘这是拿我出哪门子的气?便是我不说,难道还看不见吗?娘娘不待见咱们,什么事情都背着咱们,阿爹那里不能说,难道我连在阿娘这里说说都不行吗?”
崔氏骂完三娘子就后悔了,如今看她哭得这样,连忙把她搂在怀里,也落泪道:“阿娘哪里是拿你出气,哎,都是你娘娘,说什么我在家呆不多久,就不让我掌家了。我哪里不知道,这是避着我呢。
你看,就是用膳那么个工夫,偏偏要说元洲土话,明知道我们娘几个听不懂,引得你爹爹也只说土话,就是不让我们插进嘴去。”
三娘子也道:“就是,大姐每次还跟爹爹也用土话说的热闹。她最爱霸着爹爹了。”
崔氏“哼”了一声,道:“这点怕是随了她亲娘呢。”
三娘子“咦”了一声,小声问道:“阿娘,那。。。大姐亲娘是什么样的啊?”
崔氏鄙夷地撇撇嘴答道:“什么样,能什么样,跟你大姐一个模子扣的。我看你大姐那做派说不上都随了她亲娘。算了,这些话小娘子听不得的。”
三娘子低声道:“我怎么听不得了,大姐都做得出,我听听能怎么啦。”
崔氏马上问道:“大娘子又做了什么啦?”
三娘子无精打采地答道:“也没什么,就是我看那个叫李各进的,有事没事就在后面大园子的腊梅林子里转悠,怕是就等着大姐每天早上去那儿折梅花呢。
哼,可惜呢,这两天娘娘不让大姐折了,说是腊梅花期快过了,留几朵在树上让人再看看。我看那李各进灰头土脸的,整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问他怎么了还不说,嘻嘻,头上落着梅花都不知道。”
崔氏对三娘子这副神态十分熟悉,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闻言立马抓住三娘子的手,问道:“你和那个李家小哥说话了?”
三娘子不敢与崔氏对视,有些躲闪地将眼神移开,不自在地答道:“也没说什么,就问他如今看了什么。。。书之类的。”
崔氏立马厉声道:“你管他看什么书?”
看三娘子眼圈又红了,崔氏又柔声道:“你哪里知道,他们这些乡下的穷酸书生,家里穷得叮当乱响,就指望着能攀上个达官显贵的,好做人家的便宜女婿呢。”
三娘子小声道:“爹爹还不是乡下的穷酸书生。。。”
崔氏气得直哆嗦,指着三娘子道:“你。。。”
王喜贵家的见此情形,忙伸手拦住崔氏,道:“夫人息怒,三娘子还小呢,不过是突然看到个外人好奇罢了。”
转身又把要哭的三娘子哄了出去,派丫头跟着送回房去。
崔氏气得直喘粗气,拍着胸脯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王喜贵家的一边给她拍着后背顺气,一边劝她道:“夫人,这小娘子们都是这般过来的。那李家小哥长得的确可人意,三娘子看到难免要有些心动。只是这般事体都是越压制,她越要好奇。慢慢等隔开了,也就好了。”
崔氏用帕子擦擦眼角,恨道:“我就说这元洲粗陋,郎君还说什么乡下民风淳朴,放屁,根本是没开化。王氏连家里门户都管不严,还让她管什么家!三娘子从前哪见过这样的事情,都是大娘子给她带的。气死我了。偏现在还走不得,我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