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说过,宇文家族历代修剑的先祖都确信剑诀可能有误,想是缺了下半卷的缘故。不过通过几千年的积累,他们还是找到了折中的办法。
所谓的办法就是缩减灵气的传送量,只在周身穴位皆能承受的范围内释放剑招。春申不准备那样做,游春雪的“剑斩长歌”之所以称之为半吊子,就是用的这方法练成的。
如此做法,不止释放出来的剑招与剑诀有出入,威力更是少了不下六成。按说宇文家的始祖曾经练过这剑诀,应该留下过一些心得才对。
然而游春雪却告诉他宇文始祖正是因为《天剑诀》陷入疯魔,是时人不可挡,全族人也只能远远观望,不敢上前。也因为这个原因,后来的数位剑修才确信剑诀有误。
当初始祖硬是将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宇文家族,变作一堆废墟,而他自己清醒之后更是挥剑自杀了。当然这些东西宇文家的族史不可能有记载,游春雪也是从后来几位先祖修剑心得里推测出来的。
整个家族当时都毁于一旦,可见这《天剑诀》确实恐怖,据说宇文老祖只是用了刚刚练成的第三式“剑动九天”,一招之下,如同县城一般的家族就化作飞灰。
始祖留下的祖训便是修成天剑诀的上半卷,到尚湖找到那尘封的宗门宝藏,从而光复宗门。或许他是急于求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才导致了那场疯魔,然而这些就不是后人所知的了。
整个家族都毁了,自然没什么心得留下。是以几千年来,宇文家的上百位剑修,几乎无人练成“剑啸沧海”,更不用提第三式“剑动九天”。
尝试了两次,灵气始终达不到全身各处,分散都如此艰难,何况还要汇聚于劳宫。也不知道创出这剑诀的到底是谁,寻常剑诀哪里需要运转周身,仅仅经过一两条经脉,十数个穴位就足矣。
第三次,春申已经有些想放弃,毕竟自己才不过刚刚接触这《天剑诀》,宇文世家几千年上百位剑修都没能琢磨出来的东西,就算自己天资聪慧,也该有自知之明。
灵气再次遇到阻碍,春申此刻觉得自己的周身经脉就像是打了死结,似乎再有分毫偏差,真有可能把自己搞成经脉尽断,到时候就真的要半身不遂了。
不敢再将灵气往经脉里输送了,先前的两次浪费的灵气,春申硬是用了十几块初级灵玉才补充回来,看来这“剑斩长歌”就算练成,也不能常用。
不是不能用,而是成本太高了。以春申体内恐怖的灵气储量,释放寻常的剑招也能够支撑个两百来招,当然遇到打斗就没这个数了。
不过尝试了两次,就让内府灵河干涸了快三分之一,这还是春申灵河有异,要是寻常修士,岂不是要被这剑招吸成人干。
难怪游春雪丹田被毁,想是被她自己强行释放“剑斩长歌”才造成灵河干涸,丹田世界破碎吧,春申本想要不要把千年人参分些给游春雪,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来路不正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出去的好,省得到时候?m家找到了蛛丝马迹,第六家可是要遭到戴家和?m家两个家族的报复,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诸葛家。
春申本来对这个家族也没什么归属感,就算族灭都不在乎。然而覆巢之下无完卵,第六家要是被灭,他自然也是属于斩草除根的范畴。
春申终于还是决定放弃了,就这样按着那剑诀硬来,不过是在继续浪费灵气,要知道在尚湖平原体内多一丝灵气,生命就多一丝保障。
“放弃吧!”
春申无奈的暗示自己
“别啊,干什么放弃。”心中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但这绝不是春申自己的想法。
“谁…”
春申刚想问出,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堕入梦境,原本阻塞的经脉似乎变得畅通无阻。如有神附体一般,灵气运转周身经脉,再汇聚于左手劳宫穴上。
然而剑在右手,他只能以手代剑,化作剑指,抬手挥向一潭死水的尚湖。一道青绿的剑气直冲那平静的湖面。
噗!
好大的浪,平静的尚湖如同被一劈两半,水浪滔天,更是有好几丈那么高,半空的雾气似乎都被这溅起的湖水冲刷一尽,露出了这片天空的本来面目。
却似乎与先前不同,那月不再青绿,而是变得有些血红。还不只是血红那么简单,而是如同被血水浸过,尚未干涸,似乎再有一阵风,便会吹散那月盘上悬挂的血珠,下一场血雨。
春申不懂天象,不知此所谓何,只是处于先前的震惊之中,他才不过开始练剑,什么时候能释放出剑气了,还能拥有这等劈山斩河的威势。
剑气这东西不比寻常修行可以水到渠成,有些人或许是有老天庇佑的缘故,在灵动境便能掌握剑气,但那也是在灵动境七重以上才可能,而有些剑修终其一生也未必能修出剑气。
灵意境的剑修不会剑气的大有人在,不过据说突破到了灵海境剑气也可自成。然而灵海境那样的存在,又有多少人能达到。
震惊之余,春申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一直很是警醒,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所以震惊不过持续了片刻,春申就紧迫的醒转过来。之所以说是紧迫,那是因为那冲天而起的水浪开始回落。
春申此刻的感觉是非常压抑,在那血色月光的辉映下,尚湖如同炸锅了一般,湖水向湖两边喷溅。
在春申的眼里,整个天幕似乎都将落下,那庞大的压迫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运转心法逃离开去。
然而春申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并未远离,反而向湖里冲去。春申此刻很想骂娘,然而心中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别急,小子,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剑修…”
“你,你是谁…”
那声音有些苍凉,却并不苍老,似乎很有魄力和蛊惑力,春申不再反抗,虽然他也没办法反抗,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那剑气劈开的水道中去。
春申只是弱弱的在心里问到,他觉得那个声音应该能听到,不过他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并没有飞得多高,几乎贴着那水道,自然比尚湖水位要低,然而水道两边下落的大浪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隔,难近分毫。
只有当真正的飞行过后,才能体会那种悬空的感觉,有些心里没底,不如脚踏大地的实在,甚至会有一些惊慌,反而不是所谓的惊喜。
别人会是什么感觉春申不知道,他此刻连骂娘都省了,不是他不想,而是飞行的速度太快,从身边划过的水浪就像风一样吹过。
那股子天坠的压迫力依然未曾散去,而自己却在这大浪之中穿梭,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那是一种无名的恐慌。
不过虽然没有湖水沾身,拂面而过的空气依然如同刀子一般在割着面颊,春申此刻正在与这疼痛对抗,是以没有时间骂娘。
他觉得自己重生以后那张稚嫩的小脸这下可能要破相了,本来长得就不如老爹帅,这下更是要惨不忍睹了。
“到了!”那声音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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