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丫头跟风吹一样长大了,已经到李寻欢大腿那么高了,她也不再四处疯玩了,而是拿起了医术看了起来。
说起来,当年骆大夫临走前曾送了一本书给她,这事李寻欢也知道,但李寻欢不知道的是那本书前边是医经,后边书页的夹缝里却是毒经,丫头一直记着骆大夫说过的话,不能让李寻欢知道毒经的存在,虽然她非常想说,但每次总是说不出口,这也是一件她觉得很奇怪的事。
“丫头,今天是上元节,一起出门去吧。”李寻欢过了一段居无定所的日子,但在有了丫头之后,在丫头跟着他奔波而发热也不与他说之后,李寻欢便买下了这宅邸,算是有了一个家,他发现自己的生活重心已经在丫头身上了,帮着丫头梳头,帮着丫头挑衣服,教丫头识字,教丫头背诗,每时每刻只要他一想起表妹,一露出难过的表情,丫头就会来哄自己,让自己笑起来,所以渐渐地,李寻欢也不再露出难过的表情了,他不想丫头难过。
离,这是丫头的名字,李寻欢问过丫头的,所以,陆离,应该就是丫头的全名,而李寻欢不准备给丫头改名,他本是这样考量的,但在听到搬来一个月后,丫头对着别人的询问,乖巧地说自己叫“李离”的时候,李寻欢悄悄地红了眼眶,他虽然不孝,没有在双亲身边尽孝,但他还是有了后,丫头就是他的女儿了,是他亲亲的女儿。
“阿爹,这个饼好好吃!”丫头咬了一口饼,然后递给了李寻欢。
李寻欢蹲下去,也咬了一口,“嗯,是挺不错的。”
“那阿爹,我们把烙饼老伯带回家,好不好?我想天天吃饼。”丫头摇晃着李寻欢的手臂,撒娇道。
“丫头,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也许老伯根本就不想跟你走呢?”李寻欢笑着调侃道。
“愿意,当然愿意,只要小姐喜欢,都可以。”那老伯连忙说道。
李寻欢闻言一愣,那边丫头却已经扶起了老伯,“老伯你在这里一天也卖不了一两银子,去我那,我一月给你三两银子。”
“用不着这么多,用不着这么多。”老伯显得惶恐极了。
“我也不白吃你的饼,回头让你儿子一家一块过来跟我合计合计,嗯,现在你先收拾东西去李府吧。”丫头摸了摸下巴。给了一块东西作为凭证,然后就去牵李寻欢的手。
李寻欢望向丫头的眼神很是奇怪,“你早看好了他?”
“嗯,是啊,阿爹,我以后天天就能吃烙饼了,而且我还想到要帮老伯开个铺子,那样不光是我能吃,大家都能吃,这样我就有钱去买东西给阿爹贺……糟糕……”丫头连忙一拍嘴巴,满眼懊悔。
两个月后,便是李寻欢的生辰,现在听到丫头这么一说,他既暖心又有点难受,身为一家之主,居然要一个丫头做营生,这算什么事呢,“丫头,放心吧,有阿爹在。”
作为武林中人的李寻欢也不会存在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想法,虽然田地和庄园他都给了表妹,但是李寻欢手里头还握着一些铺子的,只是,当李寻欢找出这些账册的时候,才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天才——看丫头就知道了,丫头一手珠算,三下五除二就把需要李寻欢花费一个下午才能算清楚的账目,在一个时辰内算清楚了,不仅是如此,对这些商铺的盈亏情况等更是了如指掌,于是李寻欢默默地把这些商铺都给了自家女儿。
丫头在商场简直就是如鱼入水,欢脱得紧,李寻欢守了几回后,放下心来的他也开起了商铺,谁让他气不过女儿对他的无视,说出了要公平竞争的话语呢,于是父女二人越斗越欢脱,感情却一日更比一日好了。
“阿爹,我衣服穿不下了。”发现自己胖了丫头,干嚎着扑过去李寻欢的房里。
“谁让你一天到晚吃那么多烙饼呢。”一抱起来都有一股烙饼味。
“我不吃烙饼怎么改良啊,怎么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样味道的嘛,我不管,嘤嘤嘤,阿爹我要跟你换生意,你来吃烙饼,我去管布庄!”
“没大没小。”李寻欢举起了手掌,却觉得无从下手,半晌后,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要换也行,就换一年,看谁的营业额更高。”话音刚落,李寻欢并没有错过丫头眼里那狡黠的神色。
一年之后,李寻欢毫无疑问地输了,因为当年粮食大丰收,家家有余粮,多余的钱都不会花在吃上,他输得也不冤了,但谁让丫头是他女儿呢,所以他也愿意宠着她,甚至是希望丫头一辈子都这样“胡闹”任性,不要长大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丫头跑了进来,“阿爹,我捡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