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心脏又噗嗵噗嗵地跳得热烈,直到看到他大哥跟斗败公鸡似地垂下脑袋,小公子心里可难受了。
“我朋友就要出来了,我得去陪她。”她说,“你看,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也不管是男人的错还是女人的错,糟糕的后果总是女人来承担。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真不公平。”
陆东跃这次是真的笑了,却是笑得疹人“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答应离婚么。可这真不行。”
她也不恼,“那我们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又看了看时间,“我得去陪我朋友,请你不要过来。”
他和没听见似地跟在她后面,她也懒得和他计较。只要他不缠上来,她自然能将他当成空气。
苏若童算好时间方薇就要出来,于是站在通道旁等候。
挨着墙壁放的一排长凳上坐满了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有满面笑容的也有愁云惨雾的,还有从刚才起就和身边的男人吵得不停的。
妇产科本就是女人多是非多,什么狗血故事都能在这里拣一箩筐。再加上当事人压根就没控制过音量,周围的人也就乐得听免费八卦。
无非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裸婚、失业、房东涨租,一睁眼就要为衣食住行奔波,加班到低血糖昏倒在办公室还得强撑着不敢请假。有了孩子也要不起,怀孕就要降薪甚至下岗,生完孩子后的开销想也不敢想。没办法,只能放弃了。女人舍不得,当然舍不得。只恨男人太没责任心,创业失败后也不肯屈尊去工作,宁可天天家里蹲,大男人在家只守着电脑上网打游戏连饭也不肯做。
当年海誓山盟甜甜蜜蜜都给磨得粉碎,情书都给烧成了灰,风一吹就四散而去了。
怨谁呀?
苏若童这时正扶着方薇出来,刚动完手术的方薇显得很虚弱。这里的人实在太多,太挤,她只尽量搀扶着好友,护着她不被人撞到。
女人的哭声高一声低一声,从人群的缝隙间漏过来。方薇停下脚步,看着她自嘲地笑笑,“这世上傻女人真多。赵临好歹还是会好好工作的。”悲惨是对比出来的,有更加不幸的存在,多少能安慰到自己。
这样的对比略显卑劣,却更可怜。
苏若童暗自叹气,宽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却突然听到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咆哮,女人的尖叫声随即拔地而起。
骚动来得这样突然,甚至不给人一秒的反应机会。苏若童和方薇被炸开的人群冲散,方薇被人群推挤着重重地撞上墙壁,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小腹像刀割一样地抽痛着,她疼得脸都扭曲了。
苏若童试图突破混乱的人群,可是这时的人们已经惊慌失措。丈夫护着妻子,母亲护着孩子,都想要第一时间逃离这血腥之地。在推挤中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有些茫然地四下环顾,视线中只有重重叠叠的人影,有倒地的女人和满地的鲜红,神情狂热的男人挥舞着沾着血的水果刀手舞足蹈,发出阵阵的怪笑。
不知是谁在后面用力推了她一把,她往前踉跄两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过来!”有人冲她吼道。
可是她却因受惊过度而动弹不得,她呆滞的眼中映着倒在血泊中女人的脸,半睁着的眼睛已经毫无生气。那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她都能嗅到刀尖上的血锈腥气。
她想逃,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这个时候却有人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她觉着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捏碎了。
他像是神话传说中力大无穷的怪物,神色狰狞地将她整个人生生扯了过来,一个转身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这个男人的怀抱从未给予过她美好的遐想,比起曾经的温柔恋人,他的胸膛是那样坚硬,连带他身上的气息也充满了攻击性。
她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以免被他慢慢渗透。可是现在他就像一枚顽固的蚌将她紧紧包裹住。这是他的珍珠,谁也不能取走。然而她却一心想要脱离他,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将她留住。
从开始到现在,他不知自己做了多少努力与尝试。他这一生所有的例外都用在了她身上,真是前世欠的债,这辈子不知能不能还完。
他细细地啜着气,对她说:“别怕。他伤不了你的。”可是她突然开始扭动起来,她想去哪儿?
苏若童被他骤然收紧的手臂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抻着脖子艰难呼吸,“陆东跃你放开我。”
他低下头深深浅浅地呼吸,鼻尖里净是她的气味。剧痛在短暂的神经反射之后猛烈来袭,眼前晃动的人影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听她说:陆东跃你放开我。他回答她:“不行。”他还想说,你别动,危险。可是话到嘴边却没力气说出来。
她在他怀里挣扎着,极力摆脱他的束缚。力量正从他身体里慢慢流失,他用剩下的所有力气锁住她,头却是无力地垂在她肩上。柔软的发在摆动间拂过他的脸,她小巧的耳弓露了出来,离他的唇那样近。
他曾经吻过那里的。
当他的舌尖沿着轮廓勾勒最后含住她的耳垂时,她呜咽地缩起脖子握紧了拳头,连脚趾都蜷得紧紧地。
那绝不是他一个人的回忆。
她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叫,到后面便有些听不清楚。
他心脏的隐秘处生长着硬刺,偶尔会被她不经意触及。那丛蒺藜坚硬而顽固,每每被触动便会让他痛极失声。
他一直缄默、忍受。
但是现在,他在突然之间放松下来,仿佛梦呓般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他说:“你不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嗳,因为五一假期么时间上有点混乱,哈哈,周一开始更新了~
小情人的助攻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