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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不见不散。”他微笑着轻快的说,转过身子愉悦的走了。一转身就消失在密林间,石影参差,树影仿佛,在树叶与树叶之间,岩石与岩石之间,只留下阳光斑驳的痕迹和一片醉人的宁静。
我也回转过身,突然发现在这丛林中,我竟有些分不清方向,辨不出来路,我摸索着回忆着来时的路,辗转着穿出密林找到小路,小路渐渐连通了大路,沿着上山的大路,我向山顶的方向缓缓走去。
踏过石板的阶梯,进到庭院中,依旧寂静无声,风来松子落,鸟散竹枝浮,.曲径通幽宁静致远,我静静立于回廊下,大堂中传来微不可闻的谈话声,我侧耳听去,心一阵猛跳,是师父和天相对话的声音。
急匆匆跑到近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望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眼神虚渺的投射在朦胧的窗纱上,透过月白色的窗纱,能朦胧可见一个人影端坐在屋内,我望眼欲穿魂牵梦萦的人啊,前尘往事一遍遍击打着我的心扉。
我再也顾不上礼貌,猛然推开屋门,面若朝霞,眼烁星光,却赫然见到屋内之人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吃惊的望向我,我也呆望着他,一袭黑衣身型英武、剑眉朗目、咄咄逼人,不是师父。。。我太唐突了,一旁陪客的天相也是一愣,“小凤,你。。。”随即起身走向我,并指着端坐于堂中的人说“这位是万天成,万大侠,小凤快来见过。”我终于只能被动的站在万大侠的面前了。
我依稀还记得此人,他与师父是故交,只是此时我失望至极,一点精神气也没有了。但是,也许他也是为着师父而来,我终于肯平视着他,他有张棱角分明的脸,下巴方正,眉毛嫌太浓,嘴唇很薄,极为有个性,极端男性化。他也平视着我,他精明锐利的眼底,初时是一碧如洗的湖面,然后居然轻轻的、缓缓的跳动了一下,就像有一粒石子落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他看向天相,笑着说“是聂小凤吗?已经长大了。”
我不再去看他,把目光垂在地上,盈盈一拜,就退出门外,双手把门合拢的刹那,他的眼睛依旧深邃的注视着我。
月亮高悬在空中,山都沉睡着,我打开房门,侧耳细听,院子里空荡荡的毫无人影,我悄悄的走出房门,来到一方天井中,看着手中的玉笛,集中精神,玉笛从沉睡中醒来,微微异动缓缓腾空,我微笑着望着月色下泛着水润光华的玉笛,一束流苏荡漾尾端,我轻轻扬手意欲招玉笛过来,可是,突然我的手腕就被另一只手捉住了,我惊异地抬起头来,就接触到紧迫着我的那对灼热的眸子,他的脸距离我的脸非常之近,两道浓眉在眉心扎结,眼睛里燃烧着一抹奇异的火焰。“聂小凤”他用一种低沉的声调说:“你在干什么?”
我倏然一惊,是万天成!我把手压在心脏上,我想从衣服外面都可以看到我心脏的跳动。他瞪视着我,好奇且惊诧的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我吓到你了吗?”我凝视他,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盯盯的看向他,我的手腕还握在他的手里,被他紧紧抓着怎么也挣脱不得,玉笛凭空允自飘舞着,我们就在月色下这么奇怪的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