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踪影。
我懒懒的回到里屋座位上,阳光暖洋洋地散在我肩膀上,就像刚才附在肩膀上的手一样让人幸福,热恋中的情侣都会患上肌肤接触饥渴症,他们最好的约会方式就是整天整天的抱在一起,怪不得我会如此空虚寂寞。
(二)
又回到那片暗夜的山林中,夜雾袭来,初夏的夜晚寒意逼人。嘶嘶作响的风,寒冷无助困乏,就些都是经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突然自己的声音尖声响起。
“不要杀我娘,不要杀我娘!!”
我猛然惊醒,熟悉的房间内只是一片寂静,小夜灯柔和的光线洒满一室,粉红色系的房间平复着我惊悸的情绪,我拥被而起,全身大汗淋漓。
并没有恐怖的暗夜,没有森林没有野兽,甚至我从来都不曾在白天去过深山密林,我也并不是8岁的梳着两束髻的小女孩。
梦境却那么真实,身临其境。
梦中的我拥在另一个娘亲身边,那么惊恐那么绝望,只有娘亲是唯一的庇护,眼前迷雾重重,对方一袭白衫手持一把寒光凛凛的玲珑宝刀抵在娘亲的颈上,梦中的娘亲真是年轻美貌,装束古典而妖媚,眼神坚毅果决并不畏惧。
又一个声音遥远威严地传来:“你所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实现什么?我所想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一切却那么真切,像来自地狱的判决,清亮而带着火焰的声音吞噬着希望,把未来击得粉碎。
为什么夜会这样漫长,抬头看看表,凌晨3点而已,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披衣而起,拿起手机走到窗前,看窗外寂静的夜空,空无一人的长街,研究着手中的手机,没有任何声响。
夜空、街道和手机都睡着了。
我出神地盯着手机。
手指无意识而熟练地按下一连串数字。
却并不发送出去,大拇指反复摸索着拨打键,却始终不能下决心按下去。
如果按下了,接通了,我一定就会变成一个讨厌的人,没有自尊的乞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难言的凄凉无助随着这些词句喷涌堵塞在我的心头,我骤然垂下头去,放任自己无声的啜泣。
不知多久以后,我抬头,泪已尽,心情稍微平静。
只是时间仍旧还早。可是对于我来说每一个新的一天,都只是旧日子的延续,如果生活里看不到希望的曙光,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孤单只能如同小刀般把我凌迟致死。
死了吗?可是还没有,还要继续熬着行刑。
清晨6:30,我推开楼道门。此时门外已经蒙蒙泛起晨光,一片寂寂,悄无声息。
我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准备走路去上学。
上午前两节其实是没有课的,但是我实在不想闷在房间里,坐困愁城。
上午前两节也没有他的课。他的行程他的踪迹就像我的专业那样值得我去研究,因此我是非常了解的。
我只是想去有过他的踪影的地方,抓住一丝丝回忆,找寻片点温馨。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困住了我,一股力量把我带进一具宽广的胸膛。
我吓了一大跳,心脏突突地跳,随即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道给我带来了安全感。
我抬起眼睛,接触上那柔和深沉宠溺的目光。
这种意外惊喜的感觉,真是浪漫梦幻幸福的让人想瞬间融化掉。
他开口说“昨晚特别想念你,但是不敢打电话给你,今早很早就起来想来看看你。”
我挑衅的说“你怕什么呢?”
他了解我的意思,笑笑说“我只是怕吵到你,你睡眠不好。”
我贴在他的胸前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即使那仅是其中的一个理由,即使他终究也要有所顾忌,我却再也不敢问下去了。
我只想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思存,我昨晚一夜未眠。”
他扳起我的头,看看“怎么呢?”
“我很想打电话给你。”
他双手揽住我的腰,紧了紧。却没有说话。
片刻的凝固,两人相对无言。
我觉得我的胸口像被大石块堵住了不能言语,眼泪奔涌而出。其实我想洒脱一点,坚强一点,实在不愿意自己表现的这样不争气……可是,泪水硬是不停的涌出来,收也收不住。
“我们回家待一会吧。”他拍拍我的肩膀,放低声音对我说。“现在还早,你累了,你要舒服的躺一躺,我陪着你。待会我们一起去上课。”
我心中千言万语,想诉说想挣扎,可是嘴里发不出丝毫声音。我只会顺从的被他揽着回到屋里,其实这样就够了,什么怨言也忘了,难道你忘了你最初的夙愿吗?只要在他身边,死了也是愿意的。
思存把我安顿在软软的床上,我闭起眼睛一动也不想动,任他给我摆弄枕头掩好被子,然后他走出了房间,有了他在,这个房间瞬间就不再落寞不再萧条不再寂静,它每处都变得那么可爱那么温馨那么踏实那么温暖。
朦胧中,他折回来,拿了杯热牛奶,他托起我的头,很温柔很温柔的说:
“桐憩,醒一下,喝一点牛奶再睡。”
我就著他的手一口气喝光了那杯牛奶,他重新将我放平。我想,我只要稍微闭下眼睛,不要睡过去。这难能可贵的相聚时光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但,我疲倦得完全无力摆脱困意。最后的记忆是:我抱着他的臂膀,他侧躺在我的身边,手指抚弄我的头发,抚摸我的脸庞,嘴唇轻轻的压在我的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