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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局势紧张、暗潮汹涌,其实这孩子来得有些不是时候——柳沉疏和无情的打算,原本是再过一阵才要孩子的。只是有些事到底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孩子,柳沉疏和无情夫妻俩、甚至整个神侯府都是极高兴的,柳沉疏自然也会全心全意地护着他、将他安安稳稳地生下来,妥妥帖帖地教养他长大——她和无情的童年都有极不愉快的回忆,却是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重蹈覆辙。
于是当几日后诸葛先生被围的消息自金风细雨楼那里传来,柳沉疏只略略犹豫了片刻,就立时干脆地下了决定——无情师兄弟四人即刻赶往甜山,她却索性留在汴京城中,一来她如今身怀有孕、不敢随意动武,若跟着去了却还要担心成了几人的累赘、反倒帮了倒忙;二来诸葛先生和四大名捕都不在京中,汴京城中的局势又是瞬息万变,她留下来在神侯府中坐镇,也好及时调度处理。
无情对此自是没有异议,再三叮嘱了柳沉疏务必小心,便立时带着三个师弟快马加鞭赶往甜山——追命临走时却是特地将希音留在了神侯府中。
小珍不会武功;习玫红武功不错,但性子单纯、又缺少江湖阅历;柳沉疏本是武功智计皆无可挑剔,奈何如今却是怀了身孕不便动武——小道姑的性子虽单纯了些、但人却很是聪明,武功更是极好,有她护着几人,再加上柳沉疏坐镇,想来已足够处理任何突发状况了。
无情师兄弟四人已经离京了——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分开的时候,但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孕的缘故,无情才刚离开,柳沉疏却发现自己已然开始想他了。
柳沉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依然还平坦着的小腹,神色间半是自嘲半是无奈,眉梢眼角却俱是温柔——希音坐在她身边,似是有些好奇,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小腹。
柳沉疏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逗她:“希音不如也早些生个孩子——若我们各自生了一男一女,将来不如做个亲家可好?”
小道姑眨了眨眼睛,似是在慢慢消化着柳沉疏话里的意思,片刻后似是终于弄明白了,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好。”
柳沉疏哑然失笑:“你若是也有了孩子,倒是正可以教两个孩子做个伴——只是婚事,却要看将来他们自己的了。”
“沉疏很好,”希音仰着脸看她,神色间仍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和严肃,“孩子……一定也好,”
柳沉疏倾过身抱着她蹭了蹭,轻声笑了起来:“希音这么可爱,孩子也一定极讨人喜欢。”
希音眨了眨眼睛,抿着唇浅浅地笑了起来。
——一脸严肃和焦急的下人就是这时候来的。
“夫人,金风细雨楼出事了!”
柳沉疏立时脸色微变:“出什么事了?”
“白愁飞今日一早砍了苏梦枕的那棵树,苏梦枕今晚宴请白愁飞和一干宾客——不料酒中有毒,蔡京手下的张步雷已被毒死、风雨楼中有人刺杀白愁飞并称是奉苏楼主之令,眼下赴宴的众人已群情激奋。”
——神侯府和六扇门自是也有自己的消息和情报来源。如今诸葛先生和四大名捕都不在汴京,一切便全交由柳沉疏决断。
柳沉疏的脸色越发冷了起来:“白愁飞砍的——是苏遮幕在世时就极宝贝的那棵树?”
那人立时点头:“是。”
苏遮幕,就是苏梦枕的父亲,金风细雨楼的上一任楼主。而那棵树,不管是苏遮幕还是苏梦枕,都曾严令不准任何人损伤半分。白愁飞将它砍去,分明就已是公然撕破了脸。
“白愁飞今早砍树,如今已是傍晚——这么大的事为何当时不报?”
——柳沉疏生得温婉秀美、眉眼间更是常含笑意,但如今一冷下脸来,即便是语气轻缓,那人却竟仍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凌厉和压迫感,让他几乎有些不敢说话,只讷讷地小心解释着:
“我……公子临走前交代,勿要让夫人操劳过度,我……”
“这倒是崖余的不是了,有劳挂心。”柳沉疏淡淡看他一眼,“崖余走时是否还说过,我可全权代他决断?”
那人愣了愣,一时间竟有些不敢说话。
柳沉疏站起身来,希音立时跟着起身,小心地护在她的身边。柳沉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边随手掸了掸衣摆往外走,一边淡淡道:
“贻误机要该当何罪,不必我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沉疏你为何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