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杀他。”
柳沉疏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了看,本就不太好的脸色一下子更冷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苏梦枕望的那个方向,正是六分半堂的所在。
苏梦枕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回答。
柳沉疏简直有些气结,当即就冷笑了起来:“你把别人当兄弟,别人未必就也把你当兄弟——你近来越发‘病入膏肓’,他已经认了蔡京做义父了。”
苏梦枕这个楼主好像已然是名存实亡,王小石千里逃亡,楼中一切事务都由白愁飞一人决断,楼中已无人再敢置喙半分——他终于开始有些肆无忌惮,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公开投效了蔡京、做了他的义子。
“有了蔡京的支持,他自然能平步青云、地位升得更快。”苏梦枕的脸色和语气依然平静,仍是满脸病容的模样,一双如同鬼火的眼睛却是越发深邃——他侧头看了看柳沉疏,忽然话题一转,似是不经意间淡淡道,“你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我的脾气一向都不好。”柳沉疏没好气道,“以后你要是死在白愁飞手里——别指望我同情、你给你收尸。”
苏梦枕笑了笑,没有说话。
柳沉疏噎了一下,到底是没法真的和他翻了脸拂袖而去,只能叹着气在椅子上坐下,一边抬手倒酒一边道:
“我听说白愁飞最近把身边的那些女人们都遣走了——你和无邪别不当回事儿。”
柳宅如今早已又恢复了从前的热闹,汴京城的姑娘们都喜欢往柳沉疏那里跑,她自然是也听了不少关于白愁飞的“哭诉”。白愁飞这人一贯都颇会享受,自他权利一日大过一日,身边的女人们就从没有断过——这人谈不上好色,却也绝不是清心寡欲、自持冷淡的人。如今忽然间遣走了身边的女人,是要改了这毛病、清心寡欲起来了——反正柳沉疏是不信的。
杨无邪自然是时时注意着白愁飞的一举一动,但对于男人来说,女人这样的“小事”只怕是极少放在心上的;但柳沉疏毕竟是女子,一则细心、二来关注点有时到底和男人有些不同,生怕杨无邪和苏梦枕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忽略了过去,这才忍不住开口提醒。
苏梦枕显然也是微有些意外,略略顿了顿,见柳沉疏神色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是忽然间伸手扣住了柳沉疏的手腕、阻止了她想要喝酒的动作,淡淡问:
“三弟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江湖上不少朋友都帮了忙,他虽然还是要躲躲藏藏,不过没有什么危险。”柳沉疏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的手,动了动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刚想问他“怎么了”,杨无邪却是忽然推门进来:
“蔡京去找了元十三限,”杨无邪看向苏梦枕和柳沉疏,素来儒雅的声音有些低沉,“天衣居士离了隐居之地、启程进京,现在正在洛阳同洛阳王温晚会面。”
天衣居士许笑一,就是王小石的师父;洛阳王温晚,是苏梦枕那小师妹温柔的父亲。两人本就是多年旧友,天衣居士的儿子本也在温晚麾下效力。王小石刺杀丞相、成了逃犯,天衣居士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是——
“天下第七杀了天衣有缝,这事也已传到了天衣居士那里。”
天下第七是元十三限的弟子,天衣有缝是天衣居士的儿子。
——弟子成了逃犯,儿子惨死,谁还能坐得住、隐居得了?
“糟了!”柳沉疏神色一变,再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思,当即起身就走——诸葛先生师兄弟几人之间的恩怨,苏梦枕和杨无邪并不太清楚,得知此事也仅仅只是心存警惕,但柳沉疏已嫁给了无情,却多多少少知道几分内情,立时脸色大变、急急赶回神侯府。
——元十三限,只怕是要向天衣居士下杀手了!
……
果然,不出几日,还没等神侯府的人对此部署妥当,柳沉疏就再一次从杨无邪那里得到消息——元十三限带人于甜山设伏,欲杀天衣居士。
诸葛先生急急赶去相助,谁料关心则乱,这一去却正中了元十三限的圈套——*青龙一起包抄甜山、格杀诸葛先生。
无情师兄弟四人悚然变色,当即一起赶往甜山对付*青龙、相助诸葛先生。四人已来不及再部署其他,在得到消息的同一时间就已急急赶往——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柳沉疏却是留在了汴京城中、没有同无情一起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大爷:又出差了,为什么不能带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