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恙?”
柳沉疏抬眼看去,就见顾铁三正笑着看自己,神色温和、不见半点愠色,简直就像两人真的是一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但事实上,柳沉疏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时在翠杏村的情形——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柳沉疏心中暗自嗤笑一声,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只扬了眉轻声笑了起来:“有劳挂心,一切都好。只是……顾三爷如今还是称我盛夫人的好,也免得日后人家说——顾三爷师兄弟几个不止硬闯神侯府,还对一个妇道人家也出言轻佻,实在是太没有教养和规矩,你说是吗?”
“你!”柳沉疏这话是含笑说的,话里话外却是没给对方留半分面子——对面几人一瞬间变了脸色,眼看着就要动手,眼前有人长臂一揽,却是硬生生将那几人尽数给拦了下来。
“盛夫人说的是,”顾铁三竟似是也不恼,从善如流地改口,“是我唐突了——还未曾恭喜二位终成眷属,是我的不是。”
“多谢。今日之事,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进去,但你们一无拜帖,又未事先约定,贸然来闯,未免唐突。”无情见顾铁三似是没有硬闯的意思,又是一派温和守礼,也不好发作,只淡淡道,“若是我们求见蔡相爷,也不会这般失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现在我们放你们进去了,只怕就要给人说神侯府没有规矩,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无情神色淡淡、语气平静,似是只在陈述着什么事实,可言语之间却分明就在暗示着那几人就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
柳沉疏忍不住笑了一声,抬手搭在了无情的肩膀上,侧过身子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道:“夜里风大,冷不冷?我看以后不如在门口也安些机关,若是再有什么不懂规矩的阿猫阿狗非要上门,就这么打发了吧?也省得你更深露重地还要出来应付,若是病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硬生生地就将对面那几人扣上了“不懂规矩的阿猫阿狗”的帽子。
追命终于是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对面那几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才赶紧喝了口酒正了正神色,猛咳了几声后一本正经道:
“我已经向世叔通报过了,世叔这会儿正有稀客来访,几位还请稍等片刻。”
说话间,被酒葫芦挡住的手却是不动声色地向柳沉疏竖了个大拇指——柳沉疏眼角微挑,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夸奖。
“稀客?”鲁书一原本阴沉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变了,低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而后忽然叫了一声,“糟了!我们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话音未落,神侯府内却是忽然间传出了一声惨叫。
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那是诸葛先生的声音!
忽然有一道人影从几人上方一掠而过——他的衣服上已沾了血迹,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包袱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淅淅沥沥地不断滴着血,触目惊心。
“我们来就是想要提醒诸葛先生,”鲁书一急急道,“今晚有人要刺杀诸葛先生!”
冷血怒喝一声,已然拔剑——燕诗二却是忽然迎了上去;追命飞身欲追,却被赵画四迎面拦下;同一时间,铁手已和顾铁三换了一招,同时退后一步、身形微晃;无情扬手,两点寒光急追王小石而去,却忽然被两张书页飞旋截下——出手的人,是鲁书一。
他们今日不是来报信,也不是来硬闯神侯府,而是来接应王小石、缠住四大名捕——现在他们都已做到了,就这么瞬间的一个阻拦,王小石已掠出了神侯府。
但他们到底还是失算了——他们只有四人,四大名捕也只有四人,但在场的却不止八个人。
墨色的衣裙隐在夜色里几乎已融为了一体,衣袂翻飞间,快得几乎让人有些看不清楚——柳沉疏没有出手去帮无情,甚至她没有出手去帮任何一个人,只是在王小石的出现的同一瞬间,同样飞身掠出。
今夜必然有乱——她毕竟是早有准备。
但她却仍是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变故。
柳沉疏已追出了苦痛巷——王小石在前头提着一个带血的包袱拔足狂奔。
柳沉疏抬手,数点流光已带着破空声呼啸着向前方的人影疾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青龙:说好的柳沉疏风流温柔呢?!夫妻都这么毒舌,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追命:沉疏只有对姑娘才温柔,你们是吗?[抠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