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初次交锋

    与张承容颜一般的少年全身笼罩一股阴森气息，就当他的身躯徐徐下降，落入海面刹那，便有黑色雾气从他身体内兀然窜出，于空中形成一条水波浪模样，最后荡漾分散，充斥这片空间，此时，上天为黑，下地为白，少年身处方为黑，张承身处方为白，黑白对立，将此空间渲染成水墨画。

    暂且可唤与张承容貌一般的少年为‘少年张承’，对于少年张承的出现，令张承极为震撼，他并没料到会有人与自己容貌如此相近，并且连画灵笔也毫无差别。

    不对！

    忽然，张承似乎意识到何事，眼前的少年张承青衫染白，身后出现两座岛屿，其一为种入一阶植技的天草藤，此刻天草藤变为白色，在他那便黑色处，尤为显眼，至于另外一座岛屿，正是种入三阶物技的影流弓。

    猛然回头望去，张承赫然发现自己身后同样也有两座岛屿，一为种入植技的天草藤，二为种入物技的影流弓，只是颜色稍许不同罢了。

    “天外飞魔？”张承声音压得极低，心生猜测，霞风谷有风俗，是因天外飞魔而起，初入霞风谷时，王子轩的讲解，在此时，这些零散记忆，犹如河里千千万万分散的鱼儿，突然某日，重聚一起冲击河岸，也重重地袭向张承脑海，实在过于震撼，甚至呈现一幅森然景象。

    少年张承见张承露出恐惧神情，极为兴奋，刚准备张开大嘴，却又见张承目无表情，这倒令他稍许吃惊：“咦！本尊乃天外飞魔不成？”他低着头，沉吟良久：“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尊需要的是食物，美味的贪念、美味的欲望、美味的恨意......”

    此时此刻的张承心如止水，毫无涟漪可言，先前确实流露出了情绪，然而随后一想，此地乃自己灵海，又何需惧怕此人？

    世间万物，皆为生灵，生灵万万，各显本能，适者生，不适亡，然敌不过灵智者；所谓灵智，在心田间，心有所思，生成灵海，顺者生，逆者亡，然只不过一场虚境。

    张承深知，任何幻灵师接触灵力时，皆需熟悉这两段真言，从天地初开至幻灵师出现，只不过一场虚境罢了，生灵万万各显本能逐鹿，适应的生存，不适应的死亡，但无论如何，也敌不过拥有智慧者。

    灵海是真实存在，然而也是虚幻形态，连张承自己并非知晓灵海在何处，这少年张承又怎能知晓呢？

    他是自己的心魔，他也是天外飞魔！

    心无贪念，他便无食物，心无欲念，他便无食物，心无......

    张承冷笑一声，强制压制自身情绪，封住这天外飞魔的供养，他知晓，人无完美，完美的人便不再是人，那是死人！

    无贪、无欲、无恨......死人也！

    正如先前少年张承所言，他将实情在张承临死前相告，他需求的乃食物，需求的乃人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

    少年张承的身体由实态，悠悠转变虚淡，见此情况，他脸色惊变，指着张承怒道：“住手，倘若你敢封住情绪，本尊便将你打入万丈深渊。”

    张承面目表情毫无变化，依然平静如止水，涟漪不成见，他望着暴跳如雷的少年张承，平静道：“哦！”

    在此刻，少年张承的身体越来越虚化，只需少顷便会彻底消散，却听他忽然放声大笑：“本尊虽无法知晓你师父来自何处，但本尊却能晓得你师父从小教导你，世人皆为表演家，切不可在外人面前随意流入出本真，然而你到了此刻，依旧表里不一，将自己伪装隐藏，人类果真是丑陋存在，人类果真皆为骗子，欺骗了外人，也欺骗了自己。”

    此话方出，顷刻间便令张承脸色微变，先前封住的情绪又再一次跳动，竟有几分呈现出来，他的声音极为沉闷：“你为何晓得此事？”

    “本尊先前便已说明，本尊乃你，你乃本尊，本尊便是你的内心。”少年张承的身体由虚淡，再次变为实质，他扫视周遭，放眼远处张承，冷冷笑道。

    “年幼时，稀里糊涂出现青元城，成年后，每日外出替人作画，你内心分明不想强笑，然而却以笑脸示人。”

    “你对王苗儿有情，然而却替自己找借口无法给幸福。”

    “李义大仇未报，你为何出现霞风谷？应当寻找陈长老。”

    “还记得那个为了寻你的柳欣烟么？她死了！她被梁家人烧死了，你难道忘记了么？”

    “你可记得......”

    少年张承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令张承平静的心里起了圈圈涟漪，此时他身子微微颤抖，眼里尽是怒火，不是对少年张承，而是对嗜魂殿陈长老与梁家人。

    张承身体内窜出的七情六欲与爱恨情仇源源不断涌向少年张承，令他大为享受，仰头一阵长啸。

    忽然间，少年张承面目古怪，极为吃惊：“咦！为何你这些记忆都是残片，然而重要的却无法获取，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