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正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吉祥立在徐嬷嬷一侧,紧张的拳头死捏,连气息都有些紊乱。
旁边徐妈妈不比吉祥好到哪去。
被吉祥请来的孙大夫是召国医术一流的御医,他两指搭脉只消须臾就笑了出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喜脉!”
说着话,他起身朝苏卿卿抱拳道喜。
满屋子凝重的气氛一散,吉祥甚至比苏卿卿反应都快,她错愕地看着孙大夫,“喜脉?我家主子怀孕了?”
孙大夫笑呵呵道:“是喜脉不会有错,虽然日子尚短,脉象还不甚明显,但绝对错不了,臣这就给娘娘开些安胎药,头三个月,娘娘切忌劳累动气,切忌饮食不当,至于哪些不能吃,臣稍后会详详细细列个清单过来的。”
孙大夫慈和地看着苏卿。
他如今五十有余,这个年纪,看着苏卿如同看自家孙女一样。
有对主子的尊重,更有对晚辈的宠爱。
苏卿卿却是耳边嗡嗡的,脑子里乱麻似的裹了一团。
她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手掌不自觉地抚到尚且平坦的腹部,苏卿卿既觉得难以置信又觉得心里发堵。
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可这个孩子,来得并不是时候。
如果容阙执意拒绝大齐,一旦大齐和大燕国开战,是势必要上战场地。
针脚爬过五脏六腑,苏卿卿闭了闭眼,疲惫地靠在背后的靠枕上,声音不高,但是气势裹着将军挥斥方遒的姿态,“今儿的事,不许外传一个字。”
孙大夫一愣,错愕看向苏卿。
眼见他家主子面色苍白的闭着眼一言不发,面上没有一丝一毫初为人母的喜悦,不由转头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是苏卿卿的乳娘,她虽然没有吉祥那般了解苏卿卿,可也零零星星能猜测到些什么,只给孙大夫递了个眼色。
孙大夫提了药箱,悄无声息地跟着徐嬷嬷朝外走。
出了院子,徐大夫压着声音,“这叫怎么说的。”
徐嬷嬷就叹息道:“娘娘这孩子,未必保得住。”
孙大夫瞠目结舌,“陛下与娘娘不是伉俪情深吗?都一起经历了生死,怎么还能……”
徐嬷嬷飞快地瞥了一眼院中,“主子们的事,咱们也不好多加揣测,娘娘说不让对外透露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咱们从召国跟着娘娘来这里,自然一切都以娘娘马首是瞻,娘娘虽然嫁人,但是咱们的主子永远都是娘娘一个。”
孙大夫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就闷闷吐气,“知道了放心吧,必要的时候,我给娘娘把该要的药备好。”
什么药。
自然是送走这孩子的药。
不能留下的孩子,强行留下了,对大人对孩子,都是孽。
该说的话说明白,徐嬷嬷从衣袖里取出银子,却是才刚刚动作就被孙大夫拦住,“你见外了,我当初,也是心甘情愿跟着小主子来的。”
从太子府出事到现在,徐嬷嬷跟着容阙的大部队颠沛流离,她没有落过一滴泪。
可现在,她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地朝下落。
她见不得她家小主子受一丁点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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