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贪财,只要能得到大笔的利税,就是对方属于反对自己的一派也照用不误?伯邑考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赞他一句“唯才是用”了!
狗皇帝却在顿了顿后又说道:“据朕所知,陈州土地贫瘠,难以耕种,便是风调雨顺百姓缴纳赋税之后也不过混个温饱,因此时常有百姓逃窜到其他州府上谋求生路。直到这一任陈州侯经营了商道,才使百姓有衣可穿有饭可食,再不用冒着被贬为奴隶的危险逃去他乡——你说,这陈州侯驱逐百姓行商,是做错还是作对?”
那陈州不过是一个地处东面,穷困落魄的小诸侯,在八百诸侯中默默无名,伯邑考只是查看了近几年的旧账,又哪里会陈州侯的这些难处?但他性情坦诚,听了纣皇论说其中缘由,立即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因一己之见就将一个于百姓有功的大臣贬斥为贪婪无度的小人!
同时又很庆幸今日是这纣皇了解了内情,没有被自己误导,否则自己岂非就是陈州数千百姓的仇人?
纣皇听他认错,只是笑笑,说了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邑考无需这般难过!”
伯邑考却不由得叹气道:“难道真的是臣子错了,商道于过非但无害,反而有利?”
纣皇只手撑着下巴,拍了拍伯邑考的脑袋,像大人对迷茫中的孩子一般说道:“商道非是全然无害,就如百姓只知务农于国家非是百利一般。”
“但是刚刚陛下又说……”伯邑考不禁被纣皇前后不一的说法弄得有些糊涂。纣皇将他手拿到自己嘴边就要咬一下,伯邑考连忙缩了手才逃了过去。纣皇见“甜食”自己逃了,也不恼火,依旧笑着替伯邑考解答道:“而今他们只是各自行事,所到之处也多是周边地区,所得不过一些小利,只那陈州因为人多而能到达五湖四海赚尽天下钱财。”
“但是任由这些商者继续自由发展下去,终有一日几个大头彼此结识,起初为了各自利益会彼此竞争让旁人得利,但到了后来必然会相互勾结共同谋求最大利益,从而如前者所说的皇家管事一般祸害国家民生。”
纣皇最后笑笑,站起身,将那陈州的账本放在手上看了看,若有所悟道:“若不是你今日将陈州侯之事与朕说了,朕还真的将他忘记了!”说罢他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暗道分.身再多,终究是一人份的三魂六魄,哪里就能多得多少精力?不由得去看伯邑考,眼里的光芒竟然冒出了幽幽的绿光。
伯邑考被他用这么恐怖的目光盯着,顿时大感不妙,立即从狗皇帝身边撤开,跑到另一边拾起搁在案上的长琴,对狗皇帝道一句“陛下可是又头痛起来,不如让臣子再弹奏一曲?”便希冀着能将这暴君的注意力吸引到别处!
可惜狗皇帝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点点头,在伯邑考以为得逞,拨开琴弦时,突然又开口说道:“邑考啊,身为朕的情人不该怜惜朕一些,为朕分担一些忧愁烦恼吗?”
伯邑考与这狗皇帝朝夕相处了这般多时日,深知这种时刻一旦自己答话了必然会落入口皇帝的陷阱,到时他要求一提出来,不论自己是同意还是反对,对方都不会在意,而是以他强大的“逻辑能力”将自己的话意扭转成他想要的答案!
故此,伯邑考只是低下头去,默默地弹奏自己的,根本不敢去搭理狗皇帝!
狗皇帝见伯邑考“默认”了自己的话,不由得大为高兴,连忙来到他身边打断他,并将人强行搂住,在他白净的脸颊上亲了亲,道:“邑考如此怜爱朕,实在叫朕欢喜不已——既然你在算术上已学有所成,不若就劳累些,帮朕核查王邑各处的账务如何?”朕这一年里可是将专属自己的地盘扩大了三倍啊三倍~
伯邑考听这狗皇帝竟然还要自己去面对大堆的账本,简直一个脑袋比两个还大,急忙痛苦地低下头去“提醒”纣皇道:“陛下切莫如此做,臣子怕自己一时难以自禁与周人接触,将陛下财务实情传递到西岐去!”
因为纣皇十分贪财,在罢黜了宰相商容之后就将国库当成了个人私库,纣皇说要伯邑考核查他的私人口袋便等同于将大商的国库账本交到了伯邑考面前——这种做法在伯邑考看来不是纣皇信任自己的表现,而是这个无道昏君又要开始发癫了,谁知道背后暗藏了什么不怀好意的阴谋?而他自己身份本就尴尬,这种事情还是早早地提防了为好,便又诚恳万分地建议纣皇道:“陛下若真觉得无暇分心,何不在朝臣……咳,在自己信任的人中选择一能人,聘他为宰相,与陛下分担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注:商朝货币:一朋=50贝,商王赏赐有功之臣一次最多不过50朋,联系电视剧里皇帝们经常“赏银五千两”,可以想象一朋的价值……
另外,陈州领主本文为省事就让他姓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