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郭襄与无色的对话

    斗转星移，月落西山，天空依然漆黑一片，且黑的越厉害，似在宣告着黎明即将到来。

    该过去的终会过去，该来的终将到来。一顿饭的功夫，东方渐明，来自东方的第一缕光在世界肆意穿行着。

    自然，也没有遗忘少林脚下的一处荒野。

    刚醒来的张君宝和郭襄扭头看向闭目垂眉静坐不动脸上微露笑容的觉远，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立即叫醒师傅。

    两人对视一眼刚准备合计，张君宝却是一回头，喝道，“是谁？”

    来着似乎没想隐藏身形，不远处一身着黄色袈裟身材瘦长的老僧身形面貌随着走近越发清晰，正是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

    没有管一旁跳起摆出罗汉拳起手式一脸戒备的张君宝，郭襄是又惊又喜，说道：“大和尚，你怎么苦苦不舍，还是追了来？难道非擒他们师徒二人归你们那莫名其妙的少林寺受苦受罚不可？”

    看着一脸戒备的张君宝，无色止住了脚步，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老僧尚分得清是非，岂是拘泥陈年旧规之人？老僧若要动手，岂会独自前来。觉远师弟，在应付何足道和追寻你等之时少林被盗了，有强人入我少林趁我少林应敌空虚之时强夺了寺内不少重宝，你们的事情现在都已经算是小事，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间才感到此处，也不会是我独自一人。不过虽然我佛慈悲，但是寺内此次被盗之物太过于多太过于重要，你等虽然无心无意，但也被寺内迁怒，所以寺内各个长老大部分弟子都出动往各个方向追寻贼人，还有你等，不过西方还没有弟子搜寻到，你们快快往西去罢！”

    一旁的张君宝和郭襄听到无色的话皆是大惊，虽然近些年，整个江湖都被五绝全真郭靖神雕侠的威名笼罩，但少林这数百年不见衰落的大派底蕴是可想而知的，竟然有人借少林被对敌之时，偷盗少林，江湖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在身为旁听者的两人都惊讶不已的时候，身为无色对话对象的觉远却是垂首闭目，兀自不醒。

    张君宝上前说道：“师父醒来，罗汉堂首座跟你说话，少林被盗了，少林诸位大师大怒，首座让我们往西去呢。”

    觉远却仍是不动，张君宝惊慌了起来，伸手摸他额头，触手冰冷，原来早已圆寂多时了。

    张君宝愣了一瞬，伏地叫道：“师父，师父，师父！”

    大悲之下，声声哀鸣，若丧亲之马驹，失巢之雏鸟。杜鹃啼血猿哀鸣，不为苍生为至亲。师父，父也。

    只是，脱离红尘之人那里还叫得醒？

    无色禅师合十行礼，说偈道：“诸方无云翳，四面皆清明，微风吹香气，众山静无声。今日大欢喜，舍却危脆身。无嗔亦无忧，宁不当欣庆？”

    而后和情绪微恢复和流了不少眼泪的郭襄，一起捡了些枯柴，按照少林寺僧众圆寂尽皆火化的规矩，将觉远的法身焚化了，并为觉远默念了《往生咒》。

    远处一树上，东方柏借叶茂枝盛之处隐藏着身影往这儿看着，见觉远法身渐渐化灰，不禁叹了口气，‘觉远的内力在当今已冠绝当世，一番奔波争斗之后也是个化作尘土的后果，虽然和他的年岁已高有关系，但归根也是因为他那已冠绝当世的内力还是不高，不会用，当以为戒。希望有朝一日我在西方可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言语间不乏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却也有凌云之志。

    那边，念完往生咒的无色并没有离去，而是向郭襄郑重问道：“郭二姑娘，那天与你同来的东方柏是否知道他是哪里人？何门何派？”

    “嗯？”郭襄一愣，有些疑惑的道，“他怎么了，关于他我所知道的不是都给大师你说过了吗？大师怎么又对……”

    话还没说完，郭襄原本疑惑的表情变得极为错愕，“偷盗少林重宝的盗贼，不会是他吧？”

    无色苦笑的点了点头，道，“正是他。那日郭二姑娘你被他诓骗走了之后，我和他斗了一场，受了些伤，并看他言语中对我少林有敌人，为防患于未然，我特地禀告了老方丈全寺戒严，没想到还是被他钻了空子，心禅堂的几位师叔都受伤了，若不是从潘天耕师弟哪里了解了一些何足道的情况，知道他和那东方柏不是一伙儿的，寺内都想把何施主留在寺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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