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骑马来到校场上,登上点将台,就见台下左右两侧各是一个千人骑兵方阵,六百吐蕃精骑被夹在了两支千人骑兵中间。这是李多柞的安排,目的就是防止吐蕃精骑因为斩杀桑鹰而发生叛乱。
李弘登上了点将台,乐彦玮和刘祥道、李安期、赵仁吉以及安来也跟着他上了点将台。之后,就见不远处驶来一辆囚车,骆宾王和范履冰亲自押解着桑鹰来到了校场上。
他们到了点将台前,让衙役将桑鹰拖出囚车放在处斩台上,这才向李弘施礼,“禀太子殿下,桑鹰带到。”
“两位辛苦了!”李弘说道。骆宾王和范履冰忙说不敢,便在李弘的示意下也都登上了点将台。
桑鹰因为被周兴施过刑,现在他瘫在处斩台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根本没有往日里吐蕃勇将的风采。这让一旁观看的六百吐蕃精骑眼中充满了杀机。
然而他们的杀气刚一释放出来,两边的唐军骑兵就感觉到了,他们也释放出自己的杀气,目光全都盯在了吐蕃精骑身上。
点将台下气氛萧杀而凛冽。
“安大使,你觉得这样好吗?”李弘突然向安来说道。
“殿下是什么意思臣听不懂。”安来一脸不解的问道。
“孤今天来只是想杀桑鹰,而不是这六百精骑,要是他们不识好歹,孤也不介意一并将他们砍了。”李弘语气凛冽的说道,“安大使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吗?”
安来很希望眼前的六百吐蕃精骑能给李弘一点压力,可他也不想看到李弘动怒之后砍了这六百人。虽说他已经将这六百人输给了李弘,可只要回到吐蕃,他就有办法赎回这六百精骑。所以他可不愿意看到这六百人被李弘的两千亲卫虐杀了的场面。再说这里是大唐的南衙大营,他就是真的希望六百精骑能做出点什么来,可他们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呢?
“殿下的意思是?”安来问道。
“孤的意思你该知道,难道不是吗?”李弘反问道。安来脸色一沉,可还是忍住没动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两人在点将台上说话,下面的两支骑兵已经针锋相对了。
吐蕃人本就凶狠,根本就不惧怕人数比他们多不止一倍的唐军骑兵,可现在的两千唐军是李多柞亲自训练的骁骑卫,是东宫精锐,自然不愿意在太子面前输了阵势。
这样,双方骑兵都拼出了血性,已经在积蓄气势准备一战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来开口了,他用吐蕃语向六百吐蕃精骑说了几句话,六百吐蕃精骑就收敛了自己的杀气。六百吐蕃精骑没有了杀意,两千唐军骑兵也就不再跟吐蕃精骑针锋相对了。
李弘见场面得道可控制,他才上前两步,面对台下的将士们喊道,“孤叫李弘,是大唐的太子,孤的眼里不管你是唐人,还是吐蕃人,不管你是官宦子弟,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们犯了法,孤一样会处置你们。今天,要斩首的人是吐蕃副使,你们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杀人罪,他杀了人,而且还是大唐军器监的一名小吏。小吏虽小,可依然是大唐的子民,你桑鹰是吐蕃的副使,官职再大,可大的过王法吗?孤不想在这里多说废话,就只有一句话,你们这六百吐蕃精骑现在已经的孤的奴隶了,你们要是乖乖听话,你们就是孤的战士,是大唐的勇士,你们要是不听话,桑鹰就是你们的下场——!”
李弘话音一落,“咚咚咚——”的战鼓就敲响,午时三刻已经到了。李弘见点将台下一片沉默,很显然大家都在思量自己说的话,就一声令下、
就见不远处走出一名刽子手,他走到处斩台上,将桑鹰的头放在台子上,鬼头刀举起,喷了一口酒,干净利落的手起刀落。
噗嗤——桑鹰的头颅就被砍断了,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咕噜——桑鹰的人头也随之滚下了处斩台——
“杀——杀——杀——”
两千骁骑卫大声吼道,杀声震天响。骁骑卫的喊声还没有落下,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杀——杀——杀——”
安来听到这声惊呼时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大唐太子太阴险了!幸亏自己刚才劝住了六百吐蕃精骑,不然让他们因为桑鹰的缘故跟唐军厮杀,眼前这两千骑兵不说,远处这阵惊呼声肯定是李弘安排的另一支对付吐蕃精骑的骑兵啊!难道刚才这位太子殿下会有恃无恐,确实好手段啊——偷偷藏了一支骑兵,他是巴不得吐蕃精骑反叛,再将这六百人全部剿杀啊!
想到这里,安来的心里一阵慌乱,他突然有种想要快点离开长安城的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