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帝国的储君,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储君地位的稳定和生命安全是帝国巩固皇权、稳定统治秩序的重要保障。因此在历朝历代为了能够教育、辅导和保卫太子,以保证皇权能够长久承袭,会在东宫专门设置一系列职官和制度,以便让太子能够尽早的了解宫廷礼仪和为君之道。
大唐的东宫也不例外。
除了沿袭了隋制外,还有太子宾客、詹事府统家令等三寺、左右率等十府以及东宫藏书的馆崇文馆等。
李弘回到东宫不久,闫庄就匆匆到书房找他,“殿下,东宫诸官都已经齐聚崇教殿,还请殿下移驾。”
李弘微微点头,就起身跟闫庄一同向崇教殿走去。
今天他之所以要将东宫的属官们聚集到崇教殿,除了想认识一下自己的臣下外,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想看看在东宫有没有藏龙卧虎的能士,能不能找到一两个可以为他所用的人才。
因为有了戴志德一事以及武后在紫宸殿的隐晦警告,李弘就清楚现在的东宫除了高宗为他安排的部分的亲信外,还有不少都是武后安插的眼线,而今后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就必须要独立于高宗和武后之间,周旋于“帝后”之争外,就不能不建立属于自己的班底和嫡系。
而且,他今天要做的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这次他必须要想办法将高宗和亲信和武后的势力排除在东宫的权力层之外。不然不管他以后做什么都不可能瞒得过高宗和武后,他在东宫永远都会受到高宗和武后的摆布,而不可能拥有绝对的自由。
李弘跟闫庄到了崇教殿外,就发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领着一群东宫属官在殿外恭候他。
这名老者李弘不陌生,正是中书令兼太子宾客许敬宗。
李弘看到许敬宗时震惊许不已,他疑惑许敬宗,堂堂的大唐宰相,怎么会来崇教殿的?因为同为东宫属官的李绩和戴志德两人今天就没有到场。就在李弘这么思量时,以许敬宗为首的东宫属官已经上前向他施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不用多礼!”李弘忙收回思绪谦恭的说道,又疾步上前,双手搀扶着许敬宗,温言说道,“许相,你贵为中书令,政务繁忙,怎么会来崇教殿呢?”
许敬宗对李弘对他的恭谦态度很满意,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老臣虽为中书令,身兼宰相之职,可同样也是陛下任命的太子少师,是殿下东宫的属官,既然殿下要召集东宫属官到崇教殿,老臣又岂能不来呢?”
李弘对许敬宗没什么恶感。
不管历史上是怎么描写许敬宗,说他好色贪财,说他品行不正,可对于李弘而言,当年是许敬宗建议高宗立自己为太子的,而自己被立为太子之后又是许敬宗一直任东宫属官,对自己尽职尽责。这里面不乏有他是武后亲信的因素存在,可李弘能够从许敬宗对自己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他是真心视自己为大唐储君的。
因此,李弘对许敬宗非常的尊敬
他搀扶着许敬宗走进了崇教殿,“多谢许相。孤知道,要是没有你的教导也不能有今天的孤。现在你年事已高,还亲自奔走东宫,这让孤愧疚啊!”
“殿下客气了,殿下天资聪慧,又有陛下和娘娘教导,老臣岂敢居功,岂敢居功啊!”许敬宗颇为自豪的说道,“再说为殿下奔走于东宫不就是老臣的本分吗?”
许敬宗这么说,李弘也只能微笑着点头。
他将许敬宗扶到椅子上坐下,就走到崇教殿的主位上坐下,东宫诸官才一次落座。
然后许敬宗目视了诸官一眼,才开口跟李弘问道,“殿下今天召集东宫属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诸位,父皇偶染风疾已经有数年,被多少名医诊治过,可现在依然不见起色,这让孤很痛心呐!”李弘痛心疾首的说道,“而孤身体孱弱,时常需要调养,这点你们也都清楚,因此,孤想集中东宫的人力和财力,系统的订正、补充和规范以前的医学著作,除了想以此挖掘城一批优秀的医学人才外,还希望以此能从古药典中找出治疗父皇风疾和孤身上顽疾之症。不知道诸位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想要大肆的搜罗人才就得有一个借口。之前李弘已经编纂过《瑶山玉彩》了,现在再以编书为借口,似乎有点不妥。再说他就是跟高宗和武后说想要再编纂著书,估计除了东宫的属官许敬宗和杨思俭等人能参与外,高宗和武后只会再派人协助他,而不会让他自行招揽人才。
因此,李弘就只能借订正、补充和规范医学著作为借口,实行自己的纳贤计划了。
而且以高宗的风疾和自己身上顽疾为理由,这个借口很冠冕堂皇,他相信到时候不管他怎么做了,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反对,不敢有人反对。
同时他这么做也在为怎么能够留住孙思邈考虑。
因为像孙思邈这样的神仙人物能来长安城为他诊治一次,对他而言就已经很庆幸了,要是再让孙思邈留在自己的身边,随时为他和高宗诊治似乎是不可能的。
而唯一能留得住孙思邈的就是,让他担任订正、补充和规范医学著作的总纂官。李弘相信对于这样能够惠及子孙,造福天下苍生的大任,孙思邈是不会推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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