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映翠宫中明珠暖帐。
只听一阵悉悉索索,接着又安静下来。
忽然,有人“啊”了一声,很急促,敬业的李十全忙贴着门,却不怎么听得清。
而此刻帐中两道人影对坐,其中一道男声几乎是用气声说着:“我、我慎得慌……”
“别怕,一切交给我就好了,我可很温柔的。”另一道的女声安慰。
“别乱碰啊!”
“嘁,你又不是大姑娘,我就爱碰怎么了?人家才是黄花闺女好吗?”
“……你好烦。”
眼见两道人影终于交叠在一处,那女声问:“怎么还吓哭了?没事的,闭上眼睛,我开始了哦。”
“慢点……”
“嘶……好痛!”女子倒抽一口冷气,原来竟然这么痛!!!
“……都提醒你慢一点啊,嘤嘤……”
又静了许久,再之后,便是一阵不可描述之声,仔细聆听,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只听了半耳朵的李公公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心道皇上真是龙精虎猛!
可第二日,他见皇上面色青白,一副肾亏的样子,而德妃虽精神不佳,双腿微颤,但却一脸餍足的神色,心道:看来皇上还得补补……
这边厢皇上被迫喝着各种“鞭”,那边厢太后一病不起。
如今朝中上下都在传,太后是被皇上给气病的,加之先前德妃晕倒一事,许多人便揣测了一出母子不合的大戏。而东禹国素来重孝悌,不少忠良臣子都忧心不已,皇上也太不走心了,尽管蒋太后非皇上生母,可面子功夫总要做啊!
谣言在有心人士的推动下俞传俞烈,这天下朝,瑞亲王拦住了皇上,当着还未散去的文武百官,直言想入宫探视母后。
“母后知你孝顺,屡次告诫朕切莫让你入宫,以免过了病气。如今宫中有太医照料,九弟莫要担心。”俆妙君话锋一转道:“前几日内阁来报,镇国侯将携子入京述职,他们镇守西北多年,如今回京理当好好休息一阵子,此事朕就交由你主持。”
说罢,给了个“你懂”的眼神,拍拍瑞亲王的肩,负手离开。
瑞亲王被皇上突如其来的亲近刺激得愣住,接着便开始琢磨皇上的用意,他知道皇帝不喜镇国侯,一直想要收他的兵权,近些日子宠爱德妃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总之,皇上既然堂而皇之地给他接触镇国侯的机会,那就是对他的信任,他自然不会辜负,不论挑拨亦或拉拢,唐唯光于他都有大用。
这么一想,他便不着急去见太后了。
反正那些谣言损的也是皇上的名声,只要太后的病不见好,皇上便会一直受议论。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次日早朝,皇上在金銮殿中痛哭一场,接着便罢朝七日,只说蒋太后病重,他已无心朝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母后侍疾。
他说到做到,日日一早便去慈宁宫伺候,直到入夜才回,七日之后太后的病还未好,皇上便再度罢朝七日,如此一来,不孝传闻不攻自破。而他不上朝的行为却惹来柳书平等臣子的不满,但皇上出于孝道,他们不便多说,可心里就难免多想。
加之此时另一波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太医院诊断蒋太后的病只是思虑过重,并不严重,一些臣子便认为是太后在故意折腾皇上。其原因或许只是母子之间有一些冲突,但往深处一想,若太后只要装病便能以孝道左右皇上,那就很不妙了。
于是,在有心人地推波助澜下,太后昏聩不慈的名声悄然传开……
这一切慈宁宫中的蒋太后都还不知情,她正闭着眼睛忍受皇上与德妃的卿卿我我。
“皇上,容臣妾为您添茶。”
“这等小事何须劳烦爱妃?”
“臣妾甘之如饴。”
……
“皇上,容臣妾为您磨墨。”
“有爱妃红袖添香,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
“爱妃,朕看母后成日里躺在床上不免无聊,不若朕来抚琴,爱妃舞剑,为母后演一段剑舞如何?”
“臣妾遵旨。”
……
不,哀家不需要,把剑拿开,拿开!!!
但这里都是皇上的人,连她侄女来探望都被打发了回去,她简直上天入地都无门。
起初皇上来侍疾时她也曾刁难了几次,可皇上总能让她更为难,后来她想着索性当他不存在,谁料没多久皇上便把德妃叫来了,美其名曰两人一起侍候她,实则是拿慈宁宫当映翠宫使,连奴仆都换了好几茬,就差宿在这儿了!
就连太医们都任由皇帝胡闹,不曾多说半句,她能如何?
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蒋太后先前想着,只要她的病不好,对皇上终究是不利的,就看谁能撑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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