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然后对着侍卫等人说:“都下去。”
眼见侍卫们都不动,燕昭阳发了怒,“见本宫快死了,就不听——咳咳——本宫话了是不是?!”
侍卫们见到昭阳公主嘴边咳出来的一丝血迹,立马说道:“公主息怒。属下立刻离开。”
侍卫们带走了惊惧不安的徐太医,拉起地上的少年就往外走。
“不!我不走!公主!公主!”少年凄厉的声音里混杂着哭声,如同一头失去幼兽的母兽一样哀嚎。
“你想说什么?”一直不曾说话的傅修明冷淡开口。
燕昭阳吃力地从胸前衣襟里摸出半块虎符放在傅修明手里。
不小心碰到燕昭阳的手指,傅修明瑟缩了一下才接过虎符。
燕昭阳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继续说:“你拿着这个去找皇弟,他会明白的。”
傅修明虽然接过了虎符,却不曾表态。燕昭阳看着这样冷淡的傅修明,突然用力拽住他胸前的衣服,支起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答应我,护着皇弟!答应我!”
傅修明面不改色,一言不发。
燕昭阳支撑不住,松开了手,一下子摔了回去。她不再看傅修明,只是痴痴地望着西南方,慢慢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望见在月光下剔透闪亮的泪珠,傅修明不知为何心里一动。
“好。”
燕昭阳立马转过头,激动地看着傅修明,月光清幽,星光闪烁,却抵不过她眼里的光芒。
她勾了勾唇角,满足地笑了起来,忽然说:“我死后尸体任你处置。”
深黑的夜幕里,启明星在东方亮起。
叛乱过后,朝堂上有所动荡。执掌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昭阳长公主身死,被押入大牢判处多年□□的平西将军傅修明官复原职重新出现在朝堂上,还得到小皇帝的信任。
曾经华丽大气的公主府因为处处被挂上白布而显得凄清幽寂。
昭阳公主的棺椁放置在灵堂中央。灵堂上,跪了七八个男人,虽然年纪长相不同,但都相貌英俊,姿容秀丽。
傅修明没想到,在囚禁他们的人死后,皇帝明明已经下令放他们离去,却还有将近一半的人自愿留下来为她守灵。
“你们都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脸色苍白的小皇帝朝跪在地上的男人们说道。
跪着的几人充耳不闻。
小皇帝叹了口气,“皇姐地下有灵,肯定不愿你们这样长跪不起糟蹋自己。”
提起了那个人,灵堂里一时间除了风声竟再无其他声音。
过了一会儿,跪在地上的男人一个一个沉默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灵堂上只剩下皇帝和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傅修明。
“咳咳。”灵堂上阴冷,小皇帝忍不住咳了几声。他胎中带病,出生时就弱得像只小猫一样,好不容易活下来,身体也是时好时坏,朝中大事大半都压在长姐昭阳公主身上。
风起,灵幡飞动,烛火摇晃,小皇帝的龙袍也被吹得鼓了起来。
如果皇姐在,又该数落我了。燕定安忍住喉咙口的痒意,莫名地想到。
好一会儿,直到那股痒意被压下了下去,燕定安才缓缓地开口,“傅将军,来给皇姐上柱香吧。”
傅修明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你是在怪朕带走了皇姐的遗体吗?”小皇帝的声音有些低哑又有几分冷意。
“微臣不敢。”
灵堂上的气氛越加僵硬。君臣之间僵持了一会儿,傅修明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向前跨了一步。这一步,打破了凝滞的灵堂,让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死者为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傅修明将香插在香炉上,没有搭话。心里却冷笑一声:毁我前程,断我婚约,囚禁我三年,强迫我为面首。这些仇,怎么能过去呢?
傅修明垂眸看向躺在棺椁里,仿若熟睡的燕昭阳,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从心底腾起,一颗心仿佛在沸水里煎熬一样痛苦不堪。
“燕昭阳,你怎么能死呢?”傅修明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