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光担忧的爱妾,心里那股气不知不觉消散了一些。
他蓦而甩袖收手,冷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愿意动手,还不是这个不孝子,以为自己变成正常人了就可以骑在他老子的头上了!”
姝夫人听了叹了一口气,她一面用手抚着薛文翰紧绷的脊背,一面温言劝道。
“六郎可能与你太久未见,这才一时失了分寸,你们俩终究是父子,六郎清醒也是个大好事,郎君该包容下六郎......再说老夫人还等着见六郎,若你这时让他身上留了印子,又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这话虽是劝话,但暗里却在说薛淮云的不懂事。
因此薛淮云听了,顿时意味不明地看了好几眼这位面柔身软的姝夫人。
而薛文翰面容虽仍紧绷,但心里却听得舒坦了。
不过想到母亲,他眼底又浮现一丝不自然。
方才他蓦而收手也是因听到老夫人三个字,若他顺遂心意甩了薛淮云一巴掌,先不说会不会令其他几房看笑话,恐怕不久后就会被母亲暗地责斥一番。
这几年他干的糊涂事有点多,母亲似乎对他有些失望,不再像以前一样盲目支持他......
不过还好有姝娘,要不然他今日可能挨不过母亲一顿骂了。
想到此,他不由放缓神情,目光温柔地看着姝夫人。
“姝娘,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已知晓厉害......”
见此,姝夫人嫣然一笑,更显面容娇艳动人。
“郎君明白就好......”
薛淮云看着面前那对含情脉脉相视而望的男女,心里不禁嗤笑一声。
恰在这时,姝夫人转目看向他,那双水波潋滟的美目也不偏不倚对上薛淮云的目光。
她不动声色打量了薛淮云几息,随后扬唇温柔笑道。
“六郎,看来你真的恢复清醒了,这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薛淮云撩起眼皮,静静看了她一瞬,见她眉目温柔,目光带着善意,唇角的笑容也透着真切,好似真为他高兴似的。
他垂下浓睫,神色淡淡道,“谢谢。”
这态度莫名有些冷淡。
姝夫人眸光闪了闪,正欲启唇再说些什么时,只见薛文翰蓦然不耐烦打断她。
“跟这小子说这么多做什么,母亲还在等着他,我先带他过去!”
“你好生在这里,等我回来......”
姝夫人闻言只能收起话头,无奈点头。
妾侍没有老夫人的召见是不能随意去淳熙堂,故姝夫人只能待在这里。
这边薛文翰率先走出门,看都不看一眼薛淮云。
见此,薛淮云面色仍旧平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父亲的态度。
......
到了淳熙堂,两人便被门外候着的侍婢引了进去。
掀帘而入时,一股幽幽冷香扑面而来,霎时将薛淮云略微混沌的心思冲清醒了些。
他略扫了眼堂内,发现今日薛家几房的女眷都来了。
她们莺莺燕燕聚在一块,看到薛淮云进来了,都纷纷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同时如蚊蝇似的耳语声连绵不绝。
薛淮云装作不在意,余光仍暗自在堂内转悠。
不过目光扫过一处时,却不自觉停顿了下来,但等那人即将望过来之时,他瞬间收了目光,继而目不斜视地垂眸立在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