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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说着,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宋弗看了一眼:“嗯,放下吧。”
流苏看向宋弗,“哦”了一声,把匣子放下。
宋弗对着窗外的小池塘发呆,往外看去,小池塘已经荷叶田田,长出了荷花的花苞,浅粉色的花苞亭亭玉立。
荷叶上,趁着雨水留着一串水珠,随着雨落下来,沿着荷叶的脉络流入小池塘中。
流苏抬手提起茶壶,给宋弗添了一杯茶。
“娘娘可是担心公子,娘娘放心,公子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公子身边能人众多,暗卫武功高强,一定会护着公子。”
宋弗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收回目光,侧过头来,慢慢的喝着杯中的茶。
等一杯整整喝完,才看向流苏。
“秦家那边怎么样了?”
流苏:“从几日前查到了教坊司的蒋氏那里,刑部的人直接便把人带走了,跟娘娘所预想的不错,这蒋氏根本受不住酷刑,一遍刑罚都没有过,便全部都承认了个干干净净。”
宋弗点点头。
蒋氏从前是大家夫人,在教坊司受那些苦已然是极限。
而且这些日子,她从秦府带出去的东西,让她过了几日好日子,怎么能再去过从前那种最低层的生活。
再加上刑部的那些刑罚,她料定蒋氏绝对撑不过一个圈。
对于这样的蒋氏来说,什么清白什么做没做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受这样的折磨。
反正她杀了人是事实,具体杀了一个杀了十个,结果是一样的,争辩否认没有任何意义,自然力求一死。
这种没有骨气,又吃不得苦的人,心性都是一样的。
流苏:“消息已经传到了宫中,皇帝已经知道了,但这件事一直低调处理,外头的人都不知道。”
宋弗点头。
皇帝承认了秦家女眷的死因,又隐瞒了秦家女眷的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启用秦家。
“送封信给舅舅,接下来若吴勇出事,那么西北大军会交到他们手上。”
宋弗想了想又道:“再送封消息给公子,快速取胜,但后面的收尾事宜,尽量拉长一些。”
尽快取胜,是为了控制局面,但把后面的战线拉长一些,是为了给回京这件事,争取更多的机会和时间。
若蛮夷大败后,大周太子还没有死,宫中必定会有所动作,那个时候入京是不明智的,用战事来拖时间最合适,既对外有交代,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北境做了完全的准备,她相信陆凉川一定会赢,也相信陆凉川不会被那些小手段迫害了性命。
韬光养晦这么久,不是京城派几个人过去就能要了他的命的,他们之所以把主战场放在边境,就是为了让京城鞭长莫及。
等北境的战事彻底平息,等蛮夷彻底被打败,才是大周太子跟大魏两方对峙,真正的开始。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到那时,大周太子走到明面上,才是两方,真正的较量。
眼下,她需要一步一步把脚下的路走踏实,不给未来留任何的祸患,也不给未来留任何的麻烦。
“把秦家的事收一收尾,处理干净,蒋氏便直接处理了吧。”
一个妇人,经过了刑部的刑罚,撑不了,完全说得过去。
流苏:“是。”
“齐王对秦家的事十分关注,对于这个蒋氏也一直在派人盯着,我们动手,可能会被发现。”
宋弗:“避开耳目,做干净些,让他知道有人杀了蒋氏也无所谓,只别让他查到我们头上就行。”
从最近这几日李元齐的动作看,应该是发现了点什么,只是并不知道具体到谁的头上,所以便盯死了秦家这件事情。
当初她选尸体的时候,选的都是溺水而亡的人,再加上年龄符合,虽颇费了一些心思,不过也免了今日的许多麻烦,从呈现出来的所有信息看,那些尸体,都查不出别的异常。
再加上蒋氏确实去了秦家,也确实杀了人,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签字画押认了罪,只要人死,便再无后顾之忧。
宫中。
皇帝下了一封密信,给秦家父子。
密信中只有两条内容:
一是接管西北大军。
二是杀掉大周太子,不惜任何代价。
密信送出去。
不久,便有京城通政使过来,把边境的消息报告了一遍。
蛮夷在军前叫嚣,却似乎没有打的意思,这是蛮夷惯用的伎俩,每每都来溜达一圈,小打小闹一番,然后声东击西,去劫其他的镇子。
只是,这样的消息永远不会放到皇帝的龙案前,皇帝收到的消息:是双方交战,我军大捷。
但敌军并不退,恐还有二次交战。
这是不正常的现象,皇帝心中也有所怀疑,只是边境战事,一来天高皇帝远,二来他自己不懂打仗,三来蛮夷来犯又不能反扑彻底平息,便只能和对方玩这样猫抓老鼠的游戏。
对方来便打,对方不来便守,无论如何说出去名声好听,大魏十万大军,对他国也是一个震慑。
只是苦了边境百姓。
这一回,秦家父子去了西北,若有可能,他希望秦家父子能彻底平定蛮夷之患。
如此,这秦家便也不辱没了护国将军府的名号。
皇帝正想着事,外头李公公来报:
“皇上,齐王殿下来了。”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是。”
李元齐一进大殿,先跪下磕头,行了个大礼,皇帝十分满意他的态度:“起来吧。”
李元齐这才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侧,皇帝看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
李元齐开口道:
“父皇,儿臣以为,这秦家的人还是能不用就不用。
“这秦家女眷的死因,实在有些蹊跷,儿臣去看了那蒋氏,发现蒋氏已经死了……”
李元齐说了好些自己的怀疑,皇帝瞥了他一眼:“那蒋氏承认罪行的时候,你的人也在的吧。”
李元齐低着头:“是。”
他一直盯着秦家的事,企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从头到尾都合情合理,他根本找不出任何一丝错处。
皇帝又问:“那你是在怀疑郭洪循私枉法?或者郭洪造了假?”
李元齐头更低了:“父皇,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