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的弑亲。
所求并非是为了什么证道。
而是那一瞬间汹涌而来的情感。
就如同电能转化为热能一样。
无情道即是利用自身情感转化为大道。
是以,情感越胜之人,反倒更适合修行此途。
所谓弑亲之原因,便也在此。
然。
弑亲移正道。
杨姨死在了安柏的手下。
至此之后。
不论安柏是否成功撑过那些情感的冲击。
她都不再属于寂衡宗了。
不再属于……她最爱的师姐那一边了……
……
“噗……”
安柏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那强烈的情感冲击,犹如巨石般向她砸来。
从心脏溢出,在她的血液里横冲直撞。
安柏脸颊上的两滴泪珠已被鲜血替代。
双耳,唇角,乃至身上肌肤都开始逐渐崩裂。
远远望过去,宛如一个血人一般。
‘用神识……切割你的心脏……’
嫣若柳的声音飘飘然的在安柏的耳边响起,像是下达命令一般,木偶般的人终于有了其他的动静。
神识乖巧的化为软刃,在安柏的心脏处不断地刺穿切割。
一遍又一遍,一刀又一刀。
与那名为情感的力量相互分解着,伤害着。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的位置徐徐偏移。
山上的火渐渐小了,山下的喊声也停止了。
心脏处的那两股力量从势均力敌到苟延残喘。
安柏的身体越发的疲惫,僵硬而笔直的向后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尘土。
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被红线缓缓合上,陷入沉眠。
身下的血液也在最后一丝月光的指引下,被红线牵带着汇出了一个晦涩难懂的阵法。
……直通嫣若柳所在的大堂。
红色的光晕亮起,地上之人被它包裹着,坠入了黑暗之中。
……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这个庭院时。
冰冷的地上,只剩下了冰冰凉凉的尸体。
和……安柏的那柄剑。
那柄……原本被视为礼物的剑。
再也没有成为礼物的机会了。
……
柳莞洳那边——
“啧……第四十个噬月阁的院子了……”
柳莞洳嫌弃的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迹,跨过了脚下的尸体。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嫣若柳在哪?”
她说着,跃上了房顶,看着占据了大半个控之区,几乎一望无际的属于噬月阁的黑色房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难怪嫣若柳不怕我来找……每间石屋子或多或少都有她的精神力……”
“这要我找到什么时候去?!!!”
她又没有化神期那般神识,“啪”的一下给你南荒全部覆盖咯,躲都躲不到哪里去。
正在柳莞洳苦恼着的时候空气中传来那熟悉又若有若无的轻叹。
“……莞儿。”
这是?!
柳莞洳“唰”的一下站直了身子,微微瞪大了眼睛。
“父亲?”
“随我来……”
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不像是她父亲正常的时候。
“父亲你……怎么了?”
柳莞洳咽下了未说出口的“你怎么在这儿”转而被这精神力的状态吸引了,一边跟上漂浮在空中的精神力,一边询问道。
“……死了。”
“什么?”
她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道,却丝毫没有怀疑对方话语中的准确性。
“嫣若柳利用绝灵鼠在我的院子里引爆了几个元婴,而后牵动活线搅起宗门内乱。”
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也不至于……”
柳莞洳下意识反驳,虽然和父亲的感情并不算亲近,但她对父亲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脱离了身体,用神识跑过来和陵云川的神识同归于尽了。”
说到这儿,那声音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儿,略带嘲讽道。
“只是没想到那家伙的神识居然只能寄存在千年灵玉之内。”
“身体在一旁就只剩下骷髅架子了。”
“所以父亲你……”
她的声色不免有些松动,欲言又止,好似不敢确信。
“对的,死了。”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承认道。
“这是我最后的一抹神识,来帮你找到嫣若柳。”
柳莞洳倔强的咬了下唇,眸中一片晶莹,似落未落。
只是鼻头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别哭。”
相较于之前面对自己弟弟时的决绝,见到自己女儿红了的眼眶,那声音似乎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哄人……”
“行了,别搁这儿演什么父女情深了。”
柳莞洳粗暴的揉了下眼角,语气不善的对着空气道。
“你直接指个路。”
说着便从储物戒指里找出了最蕴涵灵力的玉石。
“赶紧的,进来。”
“不然明年我可不给你烧纸钱。”
“噗……好。”
那声音轻笑一声,又抽出一丝点在了前面不远处的房屋上,才入了玉石。
柳莞洳见状,却也没再说什么。
二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云倾的那抹精神力,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默默握紧了拳,朝着不远处飞奔而去……
……
另一边。
嫣若柳侧坐在地上,怀中轻柔的抱着那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人儿,神色中满是温和。
缠绕在她手臂上的红线软弱无力的四散在她左右两侧的地上,没有了月光的照射,它们几乎与黑色的空间融合在一起。
唯剩安柏身上缠绕着的红色丝线,依旧闪烁着刺眼的光。
在嫣若柳的轻触下,她缓缓的醒来,双眸中不再是被控制着的麻木与空洞,却尽显迷茫与冷漠。
“你醒了……我最成功的试验品。”
嫣若柳的声音空灵,仿若不在这世间,但给人以一种没来由的亲近之感。
“你是……谁?”
安柏看着对方的眼睛,只在其中读出了爱怜与珍惜,而脑海中仅剩下碎得看不清的记忆和一片一望无际的空白。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身体没有对这个人产生排斥,她便试着向眼前人询问道。
“没有情感依托的记忆,很容易遗忘。”
嫣若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额头轻轻靠在安柏的额头上,淡淡说道。
“但既然遗忘了,那就说明……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声音,宛若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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