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不知道。”
李长天一怔。
李秋水轻轻笑了笑,她说。
“长天啊,姐姐和你,其实并不是血缘姐弟。”
李长天瞪大双眼,眼底全是惊讶。
趁着李长天呆愣之际,李秋水夹了块糖醋排骨,轻轻放在李长天碗里:“长天你吃着,姐姐说给你听。”
李秋水第一次见到李长天的时候。
他还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
这倒霉的小傻子被人欺负了以后,只会哭着逃,结果奔到大街上,被疾驰的马撞倒,惨兮兮地摔在了地上。
那骑马的是个蛮不讲理的膏粱子弟,见撞到的是个乞丐,根本不在意,扬长而去。
那日,身为丫鬟的李秋水出府替小姐买胭脂,偶然撞见此事,于心不忍,就将李长天捡了回去。
李秋水本想等李长天伤好后就将人送走,毕竟府邸不能私藏陌生人,就算是个孩童也不行。
可那小傻子伤好以后却不肯走了,哭着喊着唤她姐姐,求她别送自己走。
李秋水实在狠不下心,就留了李长天,还给他取了名字。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李长天终究还是被府邸管家发现了。
府邸管家大发雷霆,说什么也要把李秋水赶出府。
好在府上的小姐及时出面,护住了李秋水,还柔声安抚她,让她放心留下李长天。
自那以后,李长天和李秋水便一直相依为命。
“嘶……”李长天听完后有些郁闷。
他这不是耽误李秋水吗?
他怎么……怎么这辈子,也是个累赘呢……
“长天,你怎么了?”李秋水察觉出李长天情绪低落,轻声问。
“没事,没事,后来呢?”李长天连忙掩饰情绪,问道。
“后来我远嫁。”李秋水顿了顿,笑道,“很远,非常远……”
远到曾经的李秋水以为她再也回不来了。
“因为太远了,我就想将你留下,还拜托了一个很好的婆婆照顾你。”李秋水说。
那时候的李秋水典当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那位婆婆,让婆婆务必将李长天抚养成人,随后李秋水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远嫁的马车。
谁知……
谁知年仅九岁的李长天,跟着远嫁的队伍,跟了整整一天。
他就这么边哭边跟着队伍跑,摔跤了也不喊疼,立刻爬起来继续跟。
李秋水并不希望李长天跟着自己,因为此行命运多舛,她不知道嫁过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李长天跟着她,就只有苦吃。
为了让李长天回去,李秋水走下马车,走到李长天面前,就开始骂他。
骂他傻子,凶巴巴地让他不要跟着自己,甚至一急,还说出了我讨厌你之类的话。
那小傻子就只是哭,哭着求李秋水别丢下自己。
李秋水眼睛一红,抱着李长天也哭了。
哭完以后,李秋水没有再将李长天丢下,她带着他,一起往蛮荒的边关行去。
听完李秋水叙述之事,李长天心里五味陈杂,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那为什么我会流亡到出予镇呢?
“大半年前,我与你一起回中原探亲,谁知路过了一条极其陡峭的悬崖山道,又巧遇暴雨天气,我被人护着走在队伍最后,谁知走过那条崎岖悬崖山道后,有侍卫和我说,你失足落崖了。”李秋水语气全是后怕和懊悔,“我在那附近逗留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找到你,还好……还好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在白帝城又碰见了你。”
“失足落崖?”李长天‘嘶’了一声。
不过听起来,确实像一个傻子会遇到的事。
“那如今,你为什么会在白帝城呢?”李长天问,“我们有亲眷在白帝城吗?”
“啊……”这个问题似乎把李秋水问住了。
她无奈地笑笑:“这可……有些说来话长……”
李秋水低头思索了一会,想着该怎么避开那些不可说之事,告诉李长天她为什么会在白帝城。
李长天也没有催促她,耐心地等着。
俩人正沉默着,门口突然响起叩门声。
“谁?”李秋水抬头问。
“郡主,是我。”外面的人回答。
“嗯??”李长天一脸迷茫。
郡主?
方才李秋水不是说,自己是个府邸丫鬟吗?
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一个丫鬟会远嫁,难道是府邸主人安排的姻缘吗?
“进。”李秋水姿态端庄地放下筷子,唤了一声。
门外的人应声推门而入,他走到饭桌前,抱拳行礼:“郡主,有要事寻你商议,还请郡主……”
“哐!当!”
瓷碗掉地的清脆响声,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
李长天吓得蓦地站起身,双眼瞪圆,嘴唇微张但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这人,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