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山庄,临川阁。
李长天和沈玉树对饮,一开始还寻个雅致,吃一口菜,细嚼慢咽一会,再饮一杯。
后来两人劲上来了,谁也不服谁,一杯接一杯。
燕殊不喜饮酒,默默坐一旁,跟他们俩说不上几句话。
酒酣耳热之际,沈玉树不胜酒力,醉醺醺地抓着李长天的胳膊,指了一处阁楼说:“长天,你瞧见那阁楼了吗?”
“瞧见了,瞧见了。”李长天对醉鬼的死缠根本没办法,顺着他的话说。
“你要是来天阙山庄,那阁楼的第三层,都给你,让你住!”沈小公子无时无刻不在展现自己的豪气。
李长天哭笑不得:“我来天阙山庄干嘛?”
沈小公子舌头打结:“我们一起研究阿基米德原理、生物多样性、三角函数和电子跃迁规则!”
“你行行好,放过我。”李长天扶额,瞬间想起当年被高考支配的恐惧。
沈玉树并不打算放过他:“那你来,来当我侍卫,我们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李长天被沈玉树逗笑了,他知道沈玉树在开玩笑,随口应了一句:“行啊,以后就给你当侍卫了。”
他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李长天和沈玉树皆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原来是燕殊失手将碗打翻了。
“抱歉。”燕殊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
“没事,一只碗而已!”沈玉树大大方方地一挥手。
意外并没有惊扰两人对饮的兴致,说完胡话,沈玉树拉着李长天继续喝,然后就被李长天喝趴下了。
李长天这副身体酒量好,虽说喝得脸颊通红,但神志清醒,走路也依旧很稳。
既然沈玉树都趴下了,李长天和燕殊也不好再呆在天阙山庄,起身告辞。
天阙山庄的家仆不敢怠慢两人,喊了两顶轿子,将两人送到客栈。
回到客房,李长天发觉自己有些头晕,似乎是酒劲上来了,他起身开了窗,盼着吹吹风能散酒气,又走回桌前,想给自己倒杯水,结果没走两步,身子一晃差点栽下去。
幸好燕殊就在他身边,及时地伸手揽住了他。
燕殊扶李长天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李长天单手撑着额头,吸了口气:“嘶,喝得有些多了,方才在天阙山庄还没觉得,被轿子晃了一路上头了。”
燕殊沉默,没说话。
李长天看了他一眼,喝了水,问:“你到底怎么了?感觉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夜风凉凉,燕殊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在天阙山庄当侍卫,是个安身立命的去处。”
“啊?”李长天一脸迷茫。
天阙山庄当侍卫?
是在说方才他和沈玉树的对话吗?
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个。
难道……
李长天突然反应过来了。
两人查案至今困难重重,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片云纹金箔。
线索直指的天阙山庄,今日这么一逛,却毫无头绪。
燕殊的意思,应该是说在天阙山庄当侍卫,日夜留心观察,说不定能寻些蛛丝马迹。
一想到能帮上燕殊,李长天就干劲十足。
“对啊。”李长天点点头,“我可以去天阙山庄当侍卫的。”
燕殊一瞬满脸错愕,他双眸瞪大,薄唇微张,又赶紧咬着牙收敛了所有情绪,只是垂落身侧,攥着拳的双手在隐隐发抖。
客房再次陷入沉寂中,落针可闻。
李长天见燕殊迟迟不说话,正要开口询问,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不行,不行,我醉了,我得找小二要桶热水,洗洗酒气。”李长天甩甩头,站起身,走出客房,唤来小二。
小二动作麻利,立刻和另一名小二扛了个盛满热水的浴桶上来。
李长天晕乎乎地关好门,走到浴桶边,开始解衣带。
燕殊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就这么脱?就这么洗?”
“啊?不然呢?以前我俩住一间的时候,不也是浴桶放房间里,就这样洗吗?”李长天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燕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