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了,留李长天在这守着人。
方才忙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安静休息下来,李长天只觉得腹部一阵阵撕裂疼。
他知道伤口肯定又崩了,可他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更别说处理伤口了。
李长天看着病榻上的脸上毫无血色的燕殊,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好惨啊,他俩这是比惨大赛吗?
“唔……”燕殊忽然皱眉闷哼一声,随后慢慢睁开眼,因为重伤后刚醒,眸中全是迷茫。
“燕殊!”李长天长吁一口气,欣喜地凑到床前,“你醒……”
李长天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喉咙被燕殊用未受伤的手死死掐住了。
“你是……谁?!到底是谁?!”燕殊咬着牙,目眦欲裂,仿佛到了穷途末路之际,准备拼死一搏。
李长天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完了,燕殊这是磕到脑袋了吗?
他怎么突然傻了啊!
燕殊身负重伤,根本没什么力气,李长天轻轻松松就掰开了掐着自己喉咙的手,然后攥在手里:“燕殊,我是李长天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李长天……对……是你……”燕殊收了劲,失神地喃喃,回握住李长天的手,目光落在李长天的腹部。
那里因为伤口裂开又没及时处理,洇染出了暗红色的血迹。
燕殊瞧见,挣扎着要起身:“你的伤……”
“没事没事!”李长天连忙将燕殊按回床榻上,“你好好休息,我等等请大夫给我包扎一下。”
“麻烦大夫轻些,你怕疼的……”燕殊含糊不清地说。
“啊?什么疼?你伤口疼吗?那你快好好休息,别担心,我就在这守着你,睡吧睡吧。”李长天替燕殊掖好被子。
燕殊不知为何,突然放松了下来,合上眼后很快就睡熟过去。
虽然不知道燕殊经历了什么,但至少人回来了,李长天一颗悬起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处理了下腰上的伤,止了血后,搬来小板凳,坐在床榻边守着燕殊。
坐了一会,李长天犯了困,呵欠连连,最后实在撑不住,干脆趴在床沿上休息。
李长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揽到了床榻上。
等他再次睁眼,果然见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躺在燕殊身旁,燕殊也醒了,正看着他,见他睁开眼,十分突兀地偏开头。
李长天揉了眼睛一下,问:“你这两天去哪了?怎么伤的这么重?”想起昨晚燕殊的惨状,李长天还心有余悸。
“我收到密信,说寒鸦欲抓诗华年,便赶去了锦瑟坊。”燕殊将这两日子所经历的事娓娓道来。
李长天认真听着,在听到有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时,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发寒,他搓着手臂,说:“卧槽?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确定?”
燕殊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李长天:“……”
难不成他这个时空有个双胞胎兄弟?
不对啊,按照沈玉树的说法,他应当没有家人才对。
“你可记起了什么?”燕殊问。
李长天苦恼地摇摇头:“想不起来,我真的什么记不起来,什么也不知道,哎……”
燕殊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李长天的头。
李长天笑道:“干啥呢,你哄小孩呢?”
燕殊一顿,讪讪地收回手。
“拍这!”李长天抓住燕殊的手,放自己肩膀上,“拍吧!”
燕殊:“……对了,锦瑟坊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有人来寻我俩?”
“有,钟离来客栈找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出事,卧槽,真是吓得我魂都没了,还有啊,坊主和你口中的那位徐大人应当没事,她给锦瑟坊传了密信,让四位阁主不要找她。”李长天说。
燕殊吁了口气,点点头:“如今寒鸦的人藏匿在白帝城,此处暗潮涌动,对我们十分不利,毕竟敌暗我明,等等回客栈,我传信一封给义父,同他说明这件事……”
燕殊正说着,发现李长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李长天似乎想到什么,蹙起眉,表情纠结,带了些苦恼和无奈。
“怎么了?”燕殊问。
“燕殊。”李长天抬眸,看向他,轻轻唤他的名字。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医馆内室小而安静,烛火已燃尽,剩下扭曲得有些可怖的残蜡。
李长天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其实全是惴惴不安:“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出予镇之前的记忆,我不知道我是谁,有没有家人,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如果……”
“如果我真是寒鸦的人,或者与寒鸦有关系,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