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邸,厨娘的闺女巧儿正在院子里撵鸡,她挽着袖子,扎着裤腿,赶着一只惊慌失措扑腾翅膀的老母鸡满院子到处跑:“啊啊啊,站住啊!”
县令老爷叮嘱了,得让神仙大人每日都吃好喝好,厨娘决定明天炖老母鸡参汤喝,所以打发巧儿来院子里捉鸡。
巧儿捉了半天没捉到,叉着腰‘哎哎哎’地叹气,她休息了一会,不甘心地紧紧盯着那只瑟瑟发抖的老母鸡,忽然一个饿虎扑食!
然后撞人身上了。
“哎呦!”巧儿向后仰去,被人扶住。
“咦?神仙大人?”巧儿稳住身形,发现是燕殊。
燕殊瞧着她,神情一改平日的冷漠,动作温柔地给她递了两样东西。
巧儿连忙摊开手掌伸去接,发现是治烫伤的青玉药罐和一串糖葫芦,巧儿惊喜地说:“哎呀,谢谢神仙大人。”
“你在做什么?”燕殊好似怕惊扰到什么,轻声问她。
“捉母鸡!”巧儿叹口气,“捉不到。”
燕殊看了眼院子角落那只正在啄米的老母鸡,将手中的布包裹递给巧儿:“帮我拿一下。”
“好的大人。”巧儿连忙接过,发现布包裹里全是瓷瓶,还有不少膏药,散发着一股苦涩难闻的草药味。
巧儿抬起头来,发现不知何时,燕殊竟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只老母鸡旁边。
老母鸡还在啄米,突然发现自己腾空而起,被人抓住了翅膀。
“给。”燕殊将还在发懵的老母鸡塞进巧儿怀里,拿回了布包裹。
“哇,谢谢神仙大人。”巧儿乐了,抱着老母鸡,撒开脚丫跑回伙房,找厨娘邀功去了。
燕殊拿着布包裹回到厢房,他关上门,听见厢房的木屏风后已没了水声。
燕殊离开县令府邸去药铺买治伤膏药的时候,烦请家仆搬来一个浴桶,盛满热水给李长天沐浴清洗,如今听来,应当是洗完了。
燕殊绕过雕花木屏风,果见李长天穿着干净雪白的中衣,站在浴桶边,他不自在地撩着乌黑青丝,抓起举在眼前看着,似乎那是什么恼人的事物。
李长天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笑了笑:“哎呀,你回了啊。”
燕殊缄默不语,他之前果然没看错,李长天模样相当俊俏,因为一个‘俏’字,往往被这么形容的人儿都带着一丝媚,什么朱唇粉面、秀丽娇美才能合了这个‘俏’字的意思。
但李长天不是,他确实是眉清目秀的模样,可笑容里却总带着说不清的潇洒,瞧人的目光却又锐得不行,想来想去,应当是恣意的气质掩了那丝俏。
燕殊劳烦家仆搬走浴桶,又让只穿着中衣的李长天坐在床榻上,将从药铺买来的白瓷瓶,一一拿了出来。
“这些是什么?”李长天盘腿坐在床榻上,看着那些瓷瓶问。
“药,治伤用。”燕殊简言意骇。
“嗯?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是犯人吗?”李长天问。
燕殊解释道:“苏家二姑娘左前额上有伤,是被人用右手砸的,可你习惯用左手。”
“啊!”李长天这才反应过来,他恍然大悟地喊出声,“所以之前你让我拿石头砸坚果,原来如此……”
李长天喊完,突然想到什么,用拇指和食指抵住下巴,低头思索起来。
他确实是个左撇子,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却不一定是左撇子啊。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确认我不是犯人?”李长天抬头,急急地问燕殊。
燕殊略有困惑,但脸上没有表现,淡淡说:“有。”
苏家二姑娘指甲缝里有血肉,她在挣扎反抗的时候抓伤了犯人,所以如果李长天是犯人,身上定会有抓伤。
李长天听完,一把拽开身上中衣的衣带,就开始脱衣服。
燕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