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起酒杯,一手轻敲着桌子,他早就传旨下去,让所有人都不得再提起离王的病情,又让人到处去散播楚夜离为陪伴新婚妻子而不愿入朝的消息,让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所以,他不觉着拓跋昊已经知道了真相。
“可以,不过,倒是不急,五皇子不妨先坐下,品品祁国的美食,美酒”
拓跋昊知道今晚也不会问出什么,顺从的点了点头,坐到了大殿里唯一空出来的位置上。
楚南弦见此,对着候在两边的乐师点了点头。
乐声乍起,转瞬间急促汹涌的曲调就像奔涌而来的巨浪让大殿上的人就不由觉着精神一震。
宫中的礼乐多是柔和温婉的,可今日乐师却是用了音色厚重的七星萧,前乐刚起,已是气势磅礴。
十几个腰间围着狼皮的女子踏着马步缓缓而入,手间执着的那对木剑堪堪对击三下,同时脚下急旋,厚重又泛着幽幽光芒的狼皮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半月弧度。
柔美与英气并重,压迫与顺从交融,江圆看着景帝脸上渐渐挂上了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
此次的礼乐与舞蹈皆是他亲自督导安排,为了展现祁国泱泱大国的风范,他特意改变了以往温和的舞蹈与礼乐,半月之前就安排乐师学习大夏的乐器七星萧,又把京城往来大夏的商贾扣下,集齐了十几张的狼皮,又让大夏的舞女进宫亲自教导,才排出了这样的舞,当真是不容易。
礼部毕竟不同于其他的五部,最为重要的祭天大典年年都办,早就没有新意可言了,至于什么妃嫔晋升,先皇祭礼,那都是几年才有一次,而且若不是封后或十年祭礼,皇上也从来不在乎,要想出头,就只有抓住这次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了。
“好!好!!”
一曲终了,景帝十分满意,兴奋的拍了拍手。
大夏使臣这次来,景帝最希望的就是让大夏真心的臣服,所以,从未如此奢侈的紫宸殿今日是金碧辉煌,而这舞,又恰到好处的展现了祁国人的英勇,当真合他心意。
“哈哈!五皇子,来,尝尝我们祁国的酒,这可是三十年陈酿,辣的很呐!”
景帝说着,先举起了酒杯,宫女连忙给拓跋昊等人也添满了酒,然后退到了一边。
拓跋昊和他身边的副使在看舞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难看,此时脸色又是一变,手腕一转,就把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了地上。
“放肆!”一官员大骇,猛地拍向了桌子,正欲发难,却被景帝抬手止了住。
“五皇子,你可知对朕不敬是什么样的罪过?”
“皇帝陛下,我大夏人饮酒时,总要先祭过黄土大地,还请皇帝陛下见谅!”
景帝眼睛不由一眯,脸上的笑也尽数消失。
大夏远在西北,这又是大夏第一次派使臣出使祁国,在此之前,两国之间相互了解都是通过写文献书籍,可这书毕竟不能将各自的习俗尽数列出,所以景帝虽然知道拓跋昊有撒谎的嫌疑,可也不好发作。
“既是大夏习俗,朕又怎会计较,五皇子,不知这第二杯,大夏人又要祭谁?”
“第二杯,我们自己饮!”
拓跋昊拿过酒壶猛地将酒杯重新倒满,过激的动作令酒溅出了杯子。
“皇帝陛下,这杯,我敬您!”
说完,男人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好!”景帝目光一沉,将纯金的杯子缓缓放下,酒丝毫未动。
宫女将御膳房准备的菜色一一端了上来,因为是招待拓跋昊等人的,御膳房早在十日前就挑好了最肥美的牛羊,又备上了Ru鸽,熊掌,蛇肉,只等着用最新鲜的肉来做菜。
宫女端上来的器具有金盘,亦有银碗,其上镶嵌着各色的水晶宝石,流光溢彩,御膳房根据菜式来选择器皿,再配上刀工精致的花雕,单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