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海边仓库房内,脏乱的地面上布满零星血迹,痕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角落,那里,两个成年男子相互倚靠,黑浓的鲜血从其中一个高大男人口中冒出,那人紧闭的双眸不断颤动,白色上衣被血液浸湿。
叶澄抱紧男人的身体,下唇被自己咬的艳红,眸中的恨意被额上的发丝遮盖,内心窒息般的苦楚难以抑制。
程亦阳,我叶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又能好到哪去!
厂房中央,一个俊秀的青年拿着一把手枪靠近两人,缓缓举起,指向叶澄。
仿佛没有察觉正对自己的枪口,叶澄自顾自的收紧手臂拥着怀里的人。
那人手臂不自然的弯曲,脸色苍白,体温逐渐冰冷。
叶澄呆呆的看着他的脸,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抬手想触碰他紧闭的眼睑,却只能触到干涸的血迹,片刻后,仿佛不甘般喃喃低语,“程亦阳。”
叶澄弯腰把脸贴在那人脸颊上亲昵的蹭了蹭,胸腔中的愤怒与怨恨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迎面走来一个青年,手里握着一把黑色手枪,勾着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语气中含着隐隐的愉悦,与不容忽视的嘲讽意味,“如果他对你的执念没有这么深,我也不想杀他,可惜……”
“没有你们,锦程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倒省了我许多功夫。”
叶澄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巨大的枪响回荡在空旷的厂房上空经久不消,惊起落在窗台休憩的海燕。
角落中的两人依偎在一起,十指紧握。
微咸的海风从天窗飘入,混合细微的尘埃洒落在两人身上,安详静谧……
“铃铃铃”屋内大床上的少年翻身关了闹钟,掀开腰上的薄被,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进浴室洗漱。
十四的叶澄单手撑在盥洗台上,另一只手握着牙刷上下摆弄,目光飘忽的看着镜子里人,白色的牙膏泡沫在嘴上围了一圈,清爽利落的刺头稚气的脸孔。
普普通通一屁孩子,又有谁知道这家伙外面披着十几岁的壳子,内里却有个二十几岁的灵魂。
叶澄低头拧开水管使劲搓了搓脸,顺手呼噜一把脑袋,随手扯来头顶上方的毛巾擦了擦,混乱的思维才勉强绕回他的脑袋。
叶澄有低血压,每天起床必定伴随如泰山压顶般的晕眩,可他偏偏有个早起的习惯。
只穿了个小裤衩的叶澄走出浴室套上条短裤,来到玄关换鞋,在鞋柜上抓了一把零钱,出门晨跑……顺便买早饭。
二十三岁的叶澄重生回九岁那年,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叶家的餐饮生意刚刚步入正轨,内鬼还未暴漏,公司机密也还没有被公诸于世,没有恶意新闻,更没有家破人亡。
从他重生至今已经过了五年,这段时间,足以让他真正接受重生的事实。
此时的叶澄,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叶家小少爷,没有落入绝望的深渊,没有经历家破人亡、生离死别。
一切,还可以重头开始。
叶澄把零钱塞好,一溜烟来到楼下,清晨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既然上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不玩命努力一把就太对不起那谁谁谁,叶澄想,这一世,不求荣华富贵位高权重,只盼能平淡安乐快活一世。
“豆浆油条,鸡蛋烧饼……”叶澄进屋把早饭放到桌上,看着一桌嗷嗷待哺的人,顿感亚历山大,他是重生回来当保姆的?
“澄澄呀,最近辛苦你啦。”叶母万分欣慰的抢先拿了一兜小汤包放在面前,掏出一个放到嘴里快速咀嚼。
桌上另外三人同样拿了各自中意的食物拆包下肚。
“妈,你最近已经忙到连吃饭都要争分夺秒了吗?”叶澄看着他妈火急火燎的样子道。
再看向一旁慢条斯理进食的叶父,明明他爸才是老板,应该是最忙的那个吧。
“妈,你慢点。”大儿子叶永道。
叶辉嚼着嘴里的油条含糊不清对叶澄说,“橙子啊,你最近每天都去买早饭,街上人都快认识你了,前两天我放学,那个卖凉皮的女孩还夸你来着,干的不错,继续努力。”
“橙澄,最近快期末考了,每天起这这么早行吗?”叶父问道。
“儿童每天应该睡够八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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