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一张脸呢?
明明很脏了,却是不掩风华,抬头的这一瞬间,这一双精亮的眼眸仿佛像是能放出光芒一样,让人在这一瞬一怔,竟然有人……眼睛能长得这般好看,完美得仿若天上的星辰,能够勾魂摄魄。
其它五官都看不见了,只能隐约看出婉约的样子,唯独这一双眼睛……真是太令人惊艳。
这双眼睛带着恨意,带着狂躁,带着深深的隐忍。
她所受的苦,绝对比现在这一瞬眼前所见的,还要多。
长达两年暗无天日的囚禁,言语上的折磨与刺激,每日和污秽的东西一起共同生活,每一步都伴随着这铁链的拖曳声,蛇鼠蚁虫……她恨,她怎么能不恨?可她现在竟然还没疯,至少眼中的恨意是清醒的,她怎么不能忍?
这一双眼睛在看到齐明荷与皇甫寒光的时候,一愣。
眼中的恨意竟然有了变化,暴躁的拖着铁链挣扎的声音也有了改变。
刺耳的铁链嘎吱响声有了迟缓,像是步伐停了下来。
这一刻,三个人就这么彼此对看着。
“……”齐明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什么真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扯着皇甫寒光的衣袍。
皇甫寒光的目光也落在那人的脸上,就这么对着眼前的人。
这地室这么阴凉,这一瞬的气氛竟仿佛凝滞起来。
然后,看了一会,前面的铁链声不再传出来,玉溪的眼中慢慢从恨意变成了敛聚了泪水,整个人颤抖着,唇齿都发出了碰触的响声:“呀……”没有办法说出话。
她已经太久没有说话了啊!
每日每夜……一个人在这散发着湖水气息的地室里,漫无天日……
一天又一天,在地底下度过……
没有人能过来,也没人发现她,她一直在等,就是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啊!
眼前的人,却不说话……
玉溪张嘴想叫,竟是激动得在哭。
皇甫寒光此刻看着这一双流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颀长的身影一僵,真正看清的这一瞬,竟然忽地转身就走。
“寒光!”齐明荷猛地缓过神来,急喊了一声。
他就这么没有上前去找玉溪,而是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他突然不想面对这一双眼睛。
齐明荷喊出来的这一刹,前头的玉溪也突然惊了起来,原本以为是皇甫逸羽来救她了,他终于来救她了……她知道逸羽一定会发现蹊跷,一定会来救她的,这就是她坚持着活下去,被囚禁到现在也没有疯掉的原因。
可是……前面的那个女子喊逸羽什么?寒光?
寒光……?!
停歇了的铁链声又开始哗哗作响,如此可怕的拖曳声,玉溪开始急了起来:“寒光?光儿,你是光儿?”
久违的,二十余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张嘴,说出来的第一句,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前方,皇甫寒光离去的步伐微缓,却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周遭的气息越加沉滞。
玉溪开始疯了般的咿呀哭了起来:“光儿……我的光儿,是你吗?寒光,我是娘啊!”
“你回来了,你回来娘亲的身边了……”
一团脏兮兮的黑影,原本被囚禁在这壁上,可是此刻却如此激动,疯了般的想要冲脱出桎梏,结果怎么样都脱不出身,只能疯了般的拼命拉扯,铁链缚住了脚,每一次的挣扎都是血肉上的折磨。
玉溪突然哭了出来:“寒光!我是娘啊……”
她很害怕,害怕眼前的人真的离去,她害怕……
这种害怕竟然比被囚禁几百个日日夜夜还要让她觉得害怕!
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仿佛在冥冥中痛苦的述说,她其实一直不曾忘了他……
一直不曾忘记,她还有这么一个孩儿。
所以,才会在听见这一个名字的这一瞬,疯了般的发狂起来。
前方,皇甫寒光终于停住了脚步,僵住,就这般缓缓的回身。
玉溪终于疯了般的哭了出来:“光儿……”
齐明荷也僵了,根本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状况。
看着皇甫寒光心烦邪肆离去的背影,再看到玉溪夫人发疯的景象。
原来……原来被囚禁的人,真的是玉溪夫人。
她和寒光,终于找到了被囚的玉溪夫人……
现在的场景,又是怎样一个令人心酸的画面?
“寒光……”再低低喊了一声,“回来,好不好?”
“娘亲就在前面,先去把娘亲救出来。”
玉溪夫人此刻在前方疯了般的流泪,此时此刻,所有想要解脱的急迫都没有了,她只想哭,只想好好的看一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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