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事宜。愣是乐呵呵得到了满月宴的时候。王熙凤早早穿了一身大红,抱着已经脱了胎衣,圆润起来的儿子出现在前来参加宴席的人面前。迎春此时作为陪衬,穿着一水的嫩粉,站在一边。腰上挂着的,恰恰是那日小姜太太留下的玉佩。
因为帮助接生和主持了一下生产上的事情,小姜太太是被以正门大迎的方式迎进宅院的。今儿因为是长子,两个月前贾赦就来信说,不管是男是女,必然是要打开荣禧堂的。荣禧堂两侧的厢房,他们小夫妻选择一侧作为接待客人的地方。
“哎哟哟……让我抱抱这个大胖小子!”小姜太太看着正瞪大了眼睛,精神着的孩子,笑着从王熙凤手中接了过来。也许是看着这个孩子出生,独有了一份情感。她从身上的荷包里面,掏出一个纯金盘面嵌琉璃满翠的元宝牌子,上面用红线打得绦子,仔细挂在孩子脖子上。
“可是取名字了?”
“娶了,他爷爷给娶的。草字辈,单名一个苍。”王熙凤笑着看着小姜太太逗弄自己的儿子。她是感激这个女人的,爽快的性格加上她的善心。实际上,那时候她直接离开是最好的,偏偏弄了自己一手脏不说。
“贾苍……”小姜太太想了想:“取得可是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中苍翠之意?”
“倒是希望他日后能如苍松提拔,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正直做人。”王熙凤笑着将贾赦原话说给小姜太太听。她没想到,这个看着爽利的夫人,也是能出口咏诗的才女。
“嗯!”小姜太太想了想:“我看,还是起个乳名的好。就叫……阳哥儿吧!这还是是我接生的,就是跟我有缘。苍翠春阳,正好应了他出生的日子。”
说完,她看着王熙凤。王熙分也觉得,这个乳名不错。只是抿唇笑着:“我是个没读过什么诗书的,您若是觉得好,就是不错了。”
此时被夹在中间的小贾苍有些饿了,他啊啊的看着王熙凤。王熙凤连忙起身,抱着他去了里屋。此时这里的夫人只有熟悉的王子腾夫人和小姜太太。其他的夫人太太,都是在外花厅呢。
喂饱了吃了就睡的小贾苍,王熙凤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走出去。王子腾夫人知道上次妨碍了干亲,眼下娶个乳名还是不好干涉的。再说,人家娶得名字也是不错,她更不应该阻挠。
小姜太太看着一边迎春腰上坠着玉佩的贾迎春,顿时抿唇笑了。她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红麝串,套在迎春的手上:“这个给你做礼,我哪儿还有一个。不过比这个大长一些,适合男孩子带。”
她没有说别的,迎春看了王子腾夫人,羞涩的接了过来。今天带着那玉佩出来,是她考虑好的了。贾琏早早打听了关于诚郡王世子的事情,让他们都意外的是,那个小世子就是在西北向迎春提亲的那个把总。
迎春是熟悉那个青年的,两个人也经常一起骑马。虽然周围有旁的人在,但是迎春还是对这个人很满意。更不用说,这个婚事也由不得她不同意。想着那人如此作为,她的内心既甜蜜又带着羞涩满满。
听到作为中人的小姜太太的话,她敏感的通晓那另一串必然是在世子身上的。她带上麝串后,羞红了脸低着头不做声。倒是让三个长辈的笑的开心。
临近中午开宴,贾母作为长辈迎来了一个跟她差不多高寿的女子。南岸郡王老王妃。两个老姐妹,笑呵呵的进了花厅。这次跟着南安郡王老王妃来的,是许久多不曾露面的私房小姐。
贾母看着那女孩儿亭亭玉立的,就是觉得喜欢。笑着问道:“这姐儿看着就是您养出来的娇贵,可是有了婚事?”
“正在相看呢!”老太妃笑着抿了口茶:“诚郡王世子年纪看着,跟她正好差了三岁。我琢磨着,找找太后怕是能成。只是眼下上皇的身体听说不太好,也不敢劳烦太后老人家。”
贾母闻言,点点头:“倒是一个合适的。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
“也是了!”老太妃点点头,看了一眼在一边安静的孙女:“我们这等人家,也是要讲究这个的。女孩儿吗……又不需要她去谋求功名的。只管给她的,就是好人家好日子就成了。听说你的这边的孙女,年纪也差不多了?”
“你说的是迎春吧!”贾母笑着:“也是大姑娘了!你看,一转眼我们都老了起来。看着她们一日日鲜艳的跟花骨朵一样。”
“可不是!”老太妃抿唇一笑,看着走过来的迎春:“去跟小姑娘玩去吧!”
听到老太妃这么说,贾母也看到了过来的迎春和跟着迎春的探春。连忙招手:“这是南安郡王府的小姐,你带着她四处走走。”
“哎!”听到是上次换狐裘的女孩儿,迎春目光深了一下,便笑着牵起女孩儿的手:“姐姐,许是好久都没见了。正好小姜太太也是在的,不如去拜见一下。上次香席,就听闻姐姐身体不大好。如今看着,倒是不错。”
看着迎春温柔和煦的样子,女孩儿想着老祖母交代的。扯了扯嘴角:“不过是小小的受凉,只是老祖母祖母关心我。愣是关了我两个月都有。”她说的委屈,带着女子特有的撒娇的语气,听着很是动听。
“那也是爱护姐姐你!”迎春笑着拉着她向前走,没有介绍探春。只是简单说,那是她叔叔家的女孩儿。她清楚这个女孩儿在其他人家的女孩儿中加,是极其看不起庶出的。当时要换了衣服闹她笑话,也是看不惯她的身份罢了。她将话题拐到了香席上:
“上次是忠安王家的小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块从栖香国过来的香料,我倒是品了一下。倒是觉得有些浓郁了,不过那小姐姐愣是一块香饼,砸巴砸巴的给大家分了去。姐姐没去,倒是可惜了。”
“哪有什么好可惜的?”女孩儿看了迎春一眼,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家的防区就靠近栖香国,要什么香料没见过。”
“说的倒也是!”迎春低头一笑:“倒是我少见多怪了。我自幼就跟着父母去了西北,见得最多的不是马就是马的。要说那好马好皮子的,我倒是有着不少。”
女孩儿一听,倒是没再说话。她不是不知道,好的香料的确难寻。行中,爱着更是千金换一斟。可是好的马,则是千两未必能换得一匹。况且,眼下战事中最重要的就是马匹。她来之前,祖母曾经跟她详细的说过贾迎春,从他们家得到的消息。这个贾迎春,可是真的有着三四匹上等的好马在马厩里面养着。听说开春的时候,还经常骑马出去。
他们这等人家,虽然不限制女孩儿骑马。但是能够如此放着出去策马狂奔的,也是少有。一些文人家庭,必然会说是不懂规矩。可实际上论起来,也不过是嫉妒罢了。
她是家里很受宠的,哪怕做错了事情,也是教导罢了。宠爱并没有失去。可就是如此,她也只能在自家的庄子上,由人牵着溜溜马。可就是马种,也未必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闪过一个想法:“听说你有一匹乌云追?”
“嗯!”迎春点点头:“是父亲特特给我寻了的。怎么,姐姐也喜欢马?”
“我倒是喜欢的,只是眼下家里要给看婚事。怕是也没得时间了。我们家规矩严的很,怕我性子因此野了不好找人家。也就是小的时候,在庄子上骑过。”她将话题绕道了婚事上,迎春跟她走进游廊,找了个地方坐下。迎春让人去弄茶点:
“说到这个,姐姐可是相看好了人家?”
“听老祖母说,是诚郡王家的世子。说是门当户对的。”女孩儿很是骄傲,迎春听了心里却咯噔一下。转而想到了伯母说的话,那是太后找了姜家太太做了中人,日后是要下圣旨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家谋得是正妻还是侧室了。
她垂下眼帘,笑着点点头:“的确是适合姐姐的。世子对]郡王府的小姐。我还不知道我的婚事在哪里呢!只是日日跟着嫂子学着如何管家。前一阵子,因为侄子出生,又累的没得时间去跟小姐妹们玩耍。估摸着,还得等我父亲和母亲回来,才有着落吧!”
“你担心什么?你们家到底是国公府!”听到迎春称赞她的婚事好,女孩儿抬着下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