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你为什么病着。大公主已将你被毒害的事情传遍了,也只阿妍不知道而已。”
琉璃没想到大公主居然还不消停。微微一笑:“传遍了又怎样呢?她不过是过得不顺遂,为自己寻个平衡。倒是你,才多年纪,这一张脸愁云惨淡地,看着都能掉下来压住天。天大的事情又何至于?”
柳炎懊恼地说道:“我想着成了亲的,如你,如我,如阿妍,如我姐姐,过得并不开心。早知如此,人何必要成亲?”
说得琉璃笑起来:“你见过几家成了亲永远就是和和美美的?背地里红脸白脸的时候你又见过了?夫妻之间,不过是互相迁就相互体谅。私心人人皆有,只莫相互算计。不跟说见外的话,你看我阿爹阿娘如何?吵闹红脸的时候你又见了?”
柳炎眉头微凝,不说话。
琉璃笑道:“女孩儿家都是父母宠在心头的宝,哪家的女孩儿不娇养任性些?然而再使小性,她与你成了亲,满心里也只有你。使些性子,也不过是想你多宠着她些。真闹了别扭,你是男子,难道还能跟她一般计较了不成?你只心宽些,该哄的时候知道哄着,你倒看她对你是不是温柔似水?”
柳炎低了头。
琉璃笑了笑,又道:“女孩子家好哄得很呢。今日你只把阿妍为你挑的那些物件拿回去,好好送出去,倒看看她对你是什么态度?两个人,她是针尖,你是麦芒,相互地刺,相互地伤。下次她若是针尖,你便做一声布,任她扎任她刺,说不得她能给你扎出一朵花来!”
柳炎被琉璃说得一时失了笑。
笑过了,笑容一收,低声说道:“阿妍过来,你是不是心里难过?崔家伯母正是虑及这个,才未一起过来。”
琉璃笑容收了收,轻声说道:“人常说,人各有命,不能强求。我想得很开,不必为从前的事情觉得遗憾。阿妍和你我从前一起玩,一起闹,她的性子你我都懂。崔家伯母人好,阿妍在崔家不会过得不开心。”
柳炎说道:“崔家兄长在你走后这一年,步步高升,朝中多有妒忌。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琉璃正奇怪崔浩为什么忽然变了性情。
“他本有才气,从前跟着皇上,立功不少,升到现在的位子,并不奇怪。只是完全不必做得这般心急,徒惹妒忌。”
柳炎默了一默,说道:“崔家兄长如果早早做到高位,也许你便不必远嫁和亲了。”
琉璃先是惊讶地看着柳炎,崔浩居然是那样想的?觉得他坐到高位,便能阻止她和亲?很快失笑道:“他也才多大年纪?更到高处能高得过崔家伯父?能高得过朝中那些重臣?且我应下和亲,并不是因为我阿爹官小职微不能推拒。当初设若我不和亲,北凉一旦结盟宋地,两相夹击,大魏便没有太平之日了。”
柳炎说道:“崔家兄长虽然嘴上从未说起,然而心里却始终耿耿于怀。东阿候府这一年吃了他不少亏,大大不如从前了。”
“东阿候府?”
“东阿候原有一妾,后来犯了错,被东阿候夫人卖给了新兴王,那个妾不堪忍受新兴王折磨,自尽了,家里人告了官。新兴王被皇上责罚,东阿候也被免了爵位。”
琉璃默了默。
一个妾侍,家里能有多大本事,敢到官里告新兴王?那妾早已转给了新兴王,跟东阿候没了半点关系,最后连东阿候也被牵连上,没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怎会害得东阿候连爵位都被免了?想来皇上早有厌了东阿候,正缺借口,现成的送上门,便顺水推了舟。
不过皇上对崔浩,竟然那般言听计从了么?连征伐北凉,都是崔浩一力主张的,数次驳了李顺。
短短一年,崔浩竟然如此强势了么?
琉璃心里存了事情,郭妍几个一走,立刻对聂阿姆说道:“咱们刚回来,诸事不明。阿姆去悄悄打听打听,崔哥哥近一年,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聂阿姆吃了一惊:“崔家阿郎可是有什么事?”
琉璃苦笑道:“只怕他跟皇上走得太近,掺和的事情太多,最后反受其累。听柳炎的意思,他近一年,颇有些张狂得泛不管不顾了。”
聂阿姆吓了一跳:“崔阿郎可不是那般重名重利的人!”
“他若重名重利,倒反而是好事。只怕他心里想的不是名利,而是存了太多好恶!人在官场,最怕意气用事。私心太重,好恶太强,终会招来祸事。他为人清傲,少有放在眼里的人,不居高位还则罢了,若居高位,必遭人忌恨!曾细的西高家,便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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