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凉王是一国之主,寻常人家怎能相比?”
琉璃默了一默,说道:“一国之主,多出来的权利,便是为他的利益求娶了我,却又如此践踏我么?明明心里念着别人,他若是对我冷冷淡淡,或是将李氏大大方方纳了,我还能高高地看他几分!闭宫门罢!”
聂阿姆心里叹了口气,嘴上仍是劝道:“咱们如今是在北凉,不是在大魏,王后如此行事,这宫里没了凉王作倚仗,只怕日后会艰难起来。”
琉璃淡淡一笑:“我本来便是虚设的王后,凉王是来哄我还是淡着我,只要他一日需要借着我维系与大魏的关系,我是顺着他还是逆着他,他都会容着我。哪一日咱们日子艰难了,只能说明,他不再需要维系与大魏的关系了。”
看了看云裳和青萍,说道,“什么时候报给皇上,想来你们心里自有算计。如今我与凉王说开了话,也不过是从此他不再假意奉着我,我不必再虚意迎合他而已。”
聂阿姆看琉璃的意思,明明就此要与沮渠牧健泾渭分明了,张了张口。然而话未出口,想起自己当年出郭府的事情来,一个男人,他不管是假意地哄骗也好,冷淡地疏离也罢,只你知土豪平板他心在别处,便是永生扎在心上的一根刺,与其日日受着刺伤,不如索性连根拔起,从此远离。
沮渠牧健这样对琉璃,她一开始也是愤怒的。然而他是北凉之主,她并不想琉璃与他反目,日子难过。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趁着琉璃对沮渠牧健尚未用情至深,及早断开也未尝不是好事。
最后改了口,说道:“明日凉王大约还会过来规劝王后。是就此揭过还是立意决裂,王后今晚再想一想罢。”
沮渠牧健此人,她自进北凉到现在,从未见他在琉璃面前发过一次火,变过一次脸色,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又间或宠溺。
心里明明装着一个人,在琉璃面前还能作得那般深情温柔,城府必是极深的。如今北凉还未强盛,尚要靠着大魏暂缓喘息。这个时候,自然不希望大魏皇上耳朵里听到一丝这般的闲言碎语。今晚因琉璃一时出言不逊而着恼,然而回过头去,稍加权衡,便知道和琉璃闹僵不是得利的事情。
琉璃淡淡笑了笑:“阿姆,我不是因为今日一时冲动才动了要分明的念头。那日凉王过来,身上染了李氏身上的香气,我便开始思考要如何解决此事。今日亲自去印证,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分明的理由而已。”
聂阿姆这才明白,琉璃为什么会知道沮渠牧健和大王子夫人的私情。
琉璃淡淡地说道:“如今尚是孝期,他去李氏那边还知道便服而去,五王子去得却是大摇大摆,毫无忌讳。那一宫的人,不知道掩遮还则罢了,还做得那般明目张胆。这北凉再说蛮夷,也该有些礼法。这北凉,不是我们故居所在,凡事我们也不能左右,闭了宫,眼不见为净便是。”
聂阿姆听了,知道这是没有圆转了余地了。
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沮渠牧健实在是有些瞎了眼。李氏那样的人,除了一身妖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长处,他竟然也能惦上数年,牵缠不断。想来他那样的男人,贪的不过是一个色,图的不过是一个利。只可惜了她的琉璃,原还指望着他二人慢慢处出感情来,好好过过几年太平日子。
到底是狐狸的尾巴藏不住!
一面又有些担心,一旦和沮渠牧健闹僵,面上他也许不敢太过分,暗地里若是使些手段,琉璃的日子便真是难过了。
这一夜闭了宫门,聂阿姆却是没有睡好。琉璃却一夜没怎么翻身,也不知是早已想得明白了不在意了,还是压制着情绪不肯让别人猜出来。
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有了朦胧睡意的聂阿姆在琉璃旁边的榻上才迷糊了几眼,便觉得耳边有吵闹声。聂阿姆勉强睁开眼,那吵闹声竟似是宫门口传来的。不由得心里冒了火,看了看依旧在熟睡的琉璃,轻手轻脚起了床,拿着衣服,到外间披了,青萍正从外面进来。
“怎么回事?”
“宫女过来传话说,大王子夫人一早过来砸门要见王后!”
聂阿姆冷笑一声:“她是个什么东西,说见王后就要见?还敢砸门?”将衣服一裹,就要出去。
里面传出来琉璃的声音:“她跟咱们什么干系,何必跟她一般见识!青萍,去叫人拎一桶水照着她泼过去!从前念在她丧了丈夫,不和她计较,如今便惯得她半点礼数不懂了!我这宫门,要砸也是凉王叫人来砸,还要给我个罪名,名正言顺地砸。她算个什么?当我是从前的李公主,百事忍着不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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