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自己呆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心里其实是慌乱的。
琉璃知道自己涉世未深,许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想透的。
这个时候,她知道,最起码,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照顾好自己,她总不要在终于能见到爹娘的时候是一副憔悴模样,叫阿爹阿娘看着心疼。
然而心里到底没有底。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不知道过了一整天后,阿娘心里是如何着急地,更不知道外面除了自家亲人,是不是还有人在尽心找她。毕竟阿爹不在都城,崔伯伯和崔玦也不在都城,皇上也不在都城。她所能有的依仗,都不在都城。
她默默地坐床边,有一刻鼻子发涩,涌上来的感觉是想哭。然而她确乎又不敢放声,不知道外面守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和那个婶婶一样温和。
她捻着酸酸的泪,在眼眶里打了数转,到底也没有掉下来。
坐了一时,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门口,离着有几步远的时候,怯生生开口,问道:“外面有人在吗?我想喝水!”
外面没有人应声,但很快响起了脚步声,从门口远走而去,那脚步声虽然刻意提着放轻,然而听着依然沉重,是个男人无疑了,且听着应该是个粗重男人。
琉璃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第二个人,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前走一步。她想自己到底还是胆怯的,不敢做出冲动的举止。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等来的不是茶水,却是明目张胆的拍门声。那拍门声不是拍在她面前的门上,而是更外面的门。
伴着敲门声,还有男人粗鲁的扬喝:“开门!开门!”
那敲门声听起来如此清晰,那扬喝声如在耳边。甚至门外数声脚步在门外列阵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
琉璃隐约猜到,这是个不大的院子,比她家的院子还要小。这声音,是终于有人来找她了吗?
琉璃正想着,门猛地被一推,进来一个男人,这男人,看着有些面熟,正是假传赫连夫人旨意召她入宫说话的那位内侍官大人。
这位内侍官此刻看起来有些不客气:“为小姐性命着想,小姐还请安静一些!”
手里拿着一把短柄尖刀。
因着秉淮开了兵课的缘故,家里常人爱武的年轻子弟上门讨教,人多的时候,也常在一起讨教武功。这尖刀琉璃是见过的,说是北凉人常用的剔肉尖刀。
心里一沉,不由想道,掬心说的果然没错,原来真是北凉人劫了她。
那人看琉璃颇有些忌惮地看着他手里的尖刀,说道:“我并不想伤着小姐,只是小姐若是不识趣地乱嚷乱喊弄出动静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琉璃轻声说道:“我不喊!”
退了退身子,默默坐到床边去。离这人远远地,不欲他接近的样子。
那人看琉璃如此胆怯,也没有再迫近,只是靠着桌子一站,一边警惕着外面,一边监察着琉璃的举动。
外面传来妇人淡然平静的声音,然后“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
琉璃心里一紧,下意识看了一眼桌旁站立的那人。
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子的声音:“我是皇宫中殿前侍卫,因宫中走失了宫女,特来搜拿。这位妇人请让一让,让我的人进去搜一搜。”
那妇人淡淡的声音说道:“原来是殿前侍卫大人,失礼了。侍卫大人既然有令在身,想搜妇人自不会阻拦,然而院狭屋小,里面俱备姚氏遗物,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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