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琉璃随着慕容夫人登车,跟着长长的车队去东掖门城楼观戏台。前面是皇上的车驾,随着各国使节以及朝中重臣,后面是各府夫人的车驾相随。
通往东掖门的青石砖路两侧每隔数步便有侍卫按剑而立,中间又有宫娥挑着宫灯照出一片发红的光。
琉璃规规矩矩地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的微透的纱帘望过去,只见一片红意入目。凝目间居然有些恍忽之意。这皇宫于她,自是陌生,经了宴上的事情,即使是元霄欢节这样喜庆的节日,也让她生了几分陌生的情愫。
因着前面车驾多,又走的是牛马,车队行的甚是缓慢。时走时停。
车再次停下来时,听见外面车前有人缓声说道:“崔扰暂止夫人车马,叨扰片刻。”
慕容夫人听见,挑开车帘。正看见崔浩立在车前,正恭身施礼。
于是笑着说道:“崔直郎可有何事?”
崔浩说道:“因知道要到城楼看戏,高家婶婶托我送件棉衣过来给阿璃。”
慕容夫人笑着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扭脸对琉璃笑道,“你阿爹阿娘疼你,送了衣服来,为防他们担心,你快快接了吧。”
琉璃起身,走到车门口,崔浩借着灯光,看了看她的脸色。一张脸被红色灯笼打出一片红意,虽看不出什么异样,然而眼睛中带着的些许迷茫却是被他瞧个正着。这个时候,这种场所,不是安慰她的时候,笑着将手中棉衣捧上来。
琉璃说道:“夫人贴心,早已为我备了棉衣。”
崔浩笑了笑,说道:“我也是这般说。只是你知你阿爹阿娘,只你不在眼前,他们万般放心不下。”
顿了顿,又曼声说道:“看戏若是太晚,你熬不住了,便着侍女去找我,我派人送你回去。”
琉璃接衣服的时候,衣服底下,崔浩捏了捏她的手指。琉璃一时间鼻子发酸,强自忍着,轻声说道:“我晓的。正怕我熬不住,还要累得夫人照看我,败了夫人的兴致。”
崔浩看着琉璃捧着衣服进了车内,下了车帘,才抬脚向前去了。
慕容夫人看了看琉璃手中捧着的棉衣。这棉衣做得倒是精细,然而却并不华丽,摸在手里,是柔软的细棉。于是说道:“女孩子像你这般年纪,正该是打扮漂亮的时候,不必做得这般低调。家里送了,那狐裘,你穿在里面,这棉衣,便围在外面吧,也不枉了父母对你的关心。”
琉璃轻轻应了一声。手指在棉衣里包着,轻轻摸了两下。
东掖门城楼的观戏台分了东西两部分。东侧边皇上带着众使群臣高坐。西侧边便是太妃及众夫人。琉璃就坐在慕容夫人身后,临下车的时候,掬心里面为她围了慕容夫人送的狐裘,外面又裹了崔浩送来的棉衣。她生就江南女子的骨架,人小又纤细,厚厚围了两层,显得圆滚滚,倒不显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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