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哦”了一声,扭过脸来,看了看丘堆夫人,脸上并没有多的表情,只是问道:“夫人以为有何不妥?”
丘堆夫人肃容答道:“高家小姐本是汉女,平民之身,且非我大魏生民,祈福持灯何等大事,由她参与,于情于理,甚为不和。”
皇上点点头,扫了一圈在场夫人,问道:“各位夫人意见如何?也和太仆夫人一样,认为不妥吗?”
皇上生而异相,体格魁梧,面容强悍,带着天生的不怒自威。这一扫视,那些夫人被摄了一下,心里敲了一下鼓,俱都不敢出声。
皇上说道:“当日我欲伐柔然,朝中诸臣畏柔然强悍,纷纷阻拦,全朝惟崔公为排众议,主张出伐。出征事定,多人认定是败局,俱不肯随军出谋划策,最后高公慨然从军,历时半年,全胜而归。高公以平民之身,外移之世,尚且为我大魏出策出力,不知为何当初没有人站出来说,高公从军之事,于情于理,甚为不和?”
丘堆夫人知道犯了皇上的怒意,然而她性子自有执拗之处,仍旧说道:“祈福乃大吉大利之事,须有贵有福之人来持灯,臣妇仍然认为,高家小姐宜参与。”
皇上冷冷笑道:“夫人难道比寇天师还精于算看?仅凭一个身份就能判定是否有贵有福?”
丘堆夫人一噎。寇天师前番算出了征夏大捷,皇上才决意出师大夏。她当然没有寇天师的本事。然而退一万步讲,她即使真有占卜的本事,即使占卜出了结果,也未必敢到皇上面前去游说。毕竟胜负是未定之事,一个失利,失有不只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丘堆夫人被噎住,不敢再出声。大公主却站了起来,大礼施下去,说道:“皇上,高家小姐即使真是有贵有福之人,然而品行不端,我以为她不宜做持灯之人。”
一句“品行不端”说出来,皇上挑了挑眉毛,说道:“阿璃不过十岁,以品行不端加诸于她,大公主慎言。”
大公主说道:“皇上明鉴,不是我恶意诋毁,实是她自己不知慎言,竟然当众诋毁安熹子大人,如今都城遍传,她对安熹子大人出言不逊。高公是有盛名不假,然而我私以为,高家小姐毕竟年幼,教养有待修习,因此不适合作持灯之人。”
皇上听罢,不怒反笑,问道众夫人:“大公主说阿璃诋毁安熹子之事,全城传遍。如此,众位夫人也是尽知了?”
几位夫人附合道:“臣妇确有听说。”
皇上又问慕容夫人和太妃,道:“大家都有听说,太妃和夫人想必也有听说了?”
太妃说道:“不过是小孩子家一时心直口快,哪里真有当真的!”
慕容夫人笑道:“若如众位夫人所言,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诋毁过多少人了。”
皇上看了看一直默然不语,作乖乖听教状的琉璃,说道:“大家都在说你诋毁安熹子,你可有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