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都城豪商乔家家主备了豪礼,携了幼子到高宅递帖求见,言是为子求师而来。
秉淮辞官不受,仍回书院主持事务的消息一传开,从初一开始,高宅门上便是络绎不绝,时有人拜。
宗明报到秉淮面前,秉淮正与阿原煮茶轻啜。听到乔家家主来拜,秉淮先看阿原。他虽得多人上门拜见,全为书院就读之事。然而乔家家大业大,想为家中阿郎请先生教书必不是难事,实在不必重礼来见他。且自从阿原推了乔家的生意后,当时已言明,两家不必有何往来,只作陌生人见。为何今日却竟重礼上门了?
“我想他今日登门,求师是假,另有所图才是真。”
阿原沉吟一下,说道:“我为他家牵线,为前番伐夏大军承办粮草,本来已言明是一片私心,有利而图。两边各不相欠,也不必有所牵连。他总不会是为着要我再牵线搭桥为皇上办差而来。”
秉淮接话道:“他已经为皇上输送过粮草,若居然还想着要你再牵线搭桥,倒叫我有些瞧不起了。”
阿原失笑道:“你以为皇上那里是做一次买卖就能套住交情的么?我看皇上并不想要乔家一家做大,我找乔家为大家承办粮草,皇上定不是未想过,不过不想给乔家这份荣耀罢了,正好借我的手圆转。乔家若是聪明些,也应知道,财富尽归他一家并非好事。”
秉淮想了想,说道:“乔家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也做不到今天了。如此我便应该见见他,看看他此来是要做什么。”
回头对宗明说道:“去请人进门吧。人可进,礼不收。”
阿原见宗明走了,才对秉淮说道:“行军打仗向来讲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皇上不是不知此理,然而我见他对粮草一事并不是太上心,一应征伐,全是速战速决,一应供应,多靠征掠。即使前番伐夏回来,也未重视粮草一事,乔家想走皇上这条路,几无可能。乔家若有不甘之意,能劝他止了还是劝一劝。自苦没有帝王愿意被人捏住钱袋者。如今皇上态度不表,旨意不下,便是不情愿之意了。乔家已是豪富之家,水满则溢,实在没有必要再争荣耀。”
秉淮叹道:“他若真存了追名逐利之心,又怎是我一个劝能了的?我看乔家五叔还算清明。然而人心不足,自有争好。名利一旦入了心窃,不到撞上南墙是不是幡然醒悟的。这位乔家家主,其人如何,还要观后再说。”
阿原听了,说道:“我从前与乔家五叔打交道最多。他的三个儿子,并不熟悉,只是听说他这个大儿子沉稳机变,颇有志向。近几年将乔家打理得的确也不错。否则乔五叔也不会放心地将掌家大权交到他手里。”
两人说着话,宗明却是将乔家父子引了进来。
秉淮和阿原起迎。
看这位乔家家主,三十多岁,中等的个子,身材微胖,短须细目,颇有儒相。步履之间颇见从容,站在那里又是一派沉稳,抬目之间端的不动声色。
又见他身后跟着的孩子大约有十来岁,身形偏瘦,长相随了乃父,长眉细目,肤色微白。这个孩子一脸的活泼跳脱,看秉淮夫妇的时候,不大的一双眼里眼珠转动,带着几分打量又有几分使坏的意思,
秉淮一下子觉得乔家这位小郎有些意思,看着那孩子表情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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