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却知礼知理,心里装的也不全是自己。”
崔玦越发笑得开心:“你能看到这个,我倒是欣慰了。阿璃被你世叔养得这般好,你还以为你世叔是个无礼不羁之人吗?”
崔浩默了一默,到底是个孩子,有些不服气父亲说的话,想了一会儿,说道:“世叔若果真与世人不同,却因了何故,效仿世人,牵牛做车?南地牛比马贵数倍,且牛车极奢,内铺豪裘。竟比父亲送过去的裘衣还要贵重许多,世叔原来也和世人一样。”
“你只知你世叔牛车内豪奢,却怎未注意到牛车外面极简极朴?”
“南边战争迭起,强盗横行,世叔既是聪明人,自不会将财外露,平白招抢。”
“以你世叔的声望,即使盗贼纷至,只凭几国君主许的‘官盗无加害’,即便牛车金镶玉盖,又有哪个强贼敢上手加害?你世叔若是不羁之人,何须如此低调,连回来都是悄然而行?”
崔浩抿了抿嘴。他虽不服气,却也知道父亲所说非虚。世叔在南边乱世,曾因被穷兵误闯了家门,回头便被知晓此事的上司处死示众了。
秉淮为人虽常被世人诟病,上位者对其却是推崇极至,全因他一身经世之才,却也无纬国之志。
崔玦看了看儿子,见他虽不服气,却也未强持己见。于是说道:“你世叔此次决定迁到这边,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他于乱世之中,尚且无人加害,哪里去不得,非要回到这他并不喜欢回的北地来?”
“世叔为何宁肯避于乱世也不愿回到北地来?”
崔玦却并未回答,只是说道:“当初你祖父携了崔府上下,弃了清河的根基,举家迁到此地,你以为是多么轻松的决定么?你祖父是为了什么,你世叔自然也是为了什么。”
崔浩吃惊道:“父亲曾言,当时清河士族,骄奢糜烂,士族子弟皆不成器,祖父因怕误了父亲,因此狠心弃了清河家业,追着先帝来了此地……世叔居于乱世,并不与外界往来,且阿璃养在闺中……”
崔玦笑着摇摇头:“你只听爹爹一语,你与你世叔亲近,只有你的好处,没有坏处。”
崔浩虽不得解,对父亲却向来是尊崇的,便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在大雪之中,缓行慢走,因着后面的牛车缓慢,到城门的时候,太阳将是西斜欲下了。
崔浩的家人才往城门处递了腰脾,便听对面有人说道:“是崔大人回来了么?赶的正是时候,皇上宫里却是传了口谕来,着崔大人带崔公子入宫相叙。听说大人出了城,正着急要寻找。”
家人一抬头,却正是宫里出来的内侍官。
连忙说道:“中贵人见谅,却是我家大人远道来了朋友,因此去迎接一番。这便告知我家大人,贵人稍待。”
飞速回到车旁告与崔玦。
崔玦很是诧异,日之将落,离宫门下锁不远,这个时候皇上令他带子入宫?
虽有疑惑,不得不从。
只好说道:“事情既急,你去后面跟秉淮先生说一声,顺便护送送他们一家回宅子。说我明天带公子上府拜访。府上你派人回去告知一声。”